大说,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宙斯之子从来不会害怕,他注定了要做出一番丰功伟业!他只是还没有从今天的旅行中缓过来。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母亲,所以见到我太激动了。是不是,亚历山大?我的儿子,你不害怕,你一点也不害怕”
皇后含着泪珠的眼睛更加明媚动人了,那是一张美丽而脆弱的脸。她闭上眼睛,黑漆漆的睫毛落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奥林匹娅斯无比激动地开始拥抱儿子,用哀求的口吻强迫他承认她的观点。
她紧贴着他。亚历山大耐着性子等待他母亲的情绪恢复平静,他用稍微有点瘦弱的胳膊搂住奥林匹娅斯的肩膀。对于母亲的歇斯底里,他显得有点茫然但不会无措,他就这么乖巧地倚靠着她,眼睛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害怕我这个绝望的母亲吗?”皇后轻声问。
“不,妈妈。”金发少年噗嗤一笑,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那厌烦我这个聒噪的母亲吗?”她继续问。
“有点。”亚历山大说,奥林匹娅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蜡。她哭了,抱住她的儿子啜泣起来。
“疯婆子。”菲利普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嘟囔着抱怨道:“我的妻子拥有所有希腊女人都拥有的幻觉,这是一种天真的梦想,也是一种奸诈的虚荣。可你也够蠢的!怎么到现在也没认清现实?这真够蠢的!他们说你是养蛇的女巫,说你是癫狂的荡妇,一点儿不假宙斯之子”他重复道,“呵,真是笑死人了。”
“他就是宙斯之子!”皇后被激怒了一般像母兽似的大吼道,“我梦见了!你梦见了!阿底曼图斯也梦见了他是天上的雷霆赐给我的礼物他今生注定不凡”
菲利普不满意地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妻子,生怕她又开始长篇大论。“十年了,你喋喋不休念叨这些咒语似的鬼话已经十年了。除他之外,你只给我生了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女儿格罗蒂,在他出生之后,你就一心一意扑到他的教育上。跟发了疯的邪教徒似的要把他栽培成一代君王,逼着我同意这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孩子去率领王城的禁卫军。现在他遇到你同族人的叛军袭击,你又把错全部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皇后松开了儿子,仰起了她那张泪痕满面的脸,扭着双手去抓挠丈夫的脸。
“滚开!”她咒骂说,“我憎恨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根本就不珍惜我!滚去找你的书呆子情人杜波菲娅!马其顿被人们视为希腊城邦中的蛮夷,而你又把我视为后宫女人中的蛮夷!知道为什么我的族人要反叛你么?因为你蔑视我,你鄙视我,你伤害我,好像我这个妻子根本不存在似的!你你你心里只想着那个可恶的老女人!我明明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高贵,你却拒绝与我同床。你你你真有病,你是变态,你瞎了眼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呀?你你你伤害了我的骄傲,伤害了我赠与你的感情,伤害了我所深爱的亚历山大。(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在他们夫妻扭打在一起时,我看到一个纤细瘦弱的穿着蓝色裙子的人影,静静离开了座位。
“不要走!”皇后大声嘶吼:“我还没有说完,杜波菲娅!我还没有诅咒你!”
“奥林匹娅斯,你好好听我说。”
菲利普抓住他妻子的双手,她却像只被捏住脖子的蛇般的甩着头,浑身扭动起来,爆发出尖声的哭泣。“不,不,我要报复你!我要背叛你!我是蛮夷,我是女巫,我是荡妇,我就是要跟所有可怜我,欣赏我,渴望我的男人上床。只要他们给我一点爱,我就向他们敞开大腿。陛下,你找你的杜波菲娅去吧!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就像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一样!”
皇后捂脸哭了很久,她全身蜷缩成一团,伤心地啜泣起来。周围的侍从和吃客却都露出一副对她的疯狂习以为常的表情。由于没有被亚历山大邀请的缘故,我成了唯一一个有资格入席吃宴会大餐的人。斯考特和士兵们今晚只能和禁卫军们一起同锅吃饭,喝一些发霉的燕麦煮成的稀粥,而那对失去亲人的母女俩不知道晚餐有没有着落,也许她们只能吃我等会带回去的残羹冷炙。我刚把一块面包放个袋子里,一只湿漉漉的像蛇似的冰冷的手就轻轻地搭到我的肩头。
“今晚我要选你来暖床,神秘的黑发旅行者。”她有气无力地宣布,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我迟疑了,尴尬地微笑了一下:“陛下,你怎么同我开这种玩笑请你不要这样我请求你”
“妈妈。”亚历山大帮我掰开了皇后的手。
“什么事,我的孩子?”她微笑着问。
“请你放手。”他冷冰冰道,“你这样的行为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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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母亲,你居然用这种腔调儿跟我说话,这太不像话了!你把我当成一个任你摆布的低级侍女吗?”她气愤地说。
“他是我所喜欢的人。”亚历山大说:“如果你要违背我的意愿杀死他,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说什么?”皇后提高嗓音:“你难道要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