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天,沈瑛他们路上换了好几辆马车,由于去长安路途遥远,天气严寒,两人半路上没车乘了。
就在他们犯愁的时候,不远处有山匪出没,正抢劫一行车队,沈瑛顺手相助。车队主人是位富商,为答谢救命之恩,强烈要求沈瑛同行,并承诺到了长安后会好好招待他们。
两人的问题解决了。
“小雪,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长安。”沈瑛推开车窗,外面风雪吹到他脸上,“哇——你快看,又是风又是雪的,外面全是你!”
“”
沈瑛抗冻,但鼻子却红彤彤的,跟被人捏了似的:“原先北方都下很大雪了,我们住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我都很多年没见雪了。”
谢雪风回道:“嗯。”
沈瑛回头:“怎么,不高兴了?”
谢雪风这次没瞒他:“真想听?我觉得听后你大概高兴不起来。”
沈瑛想了想:“那我还是不听了。”想转回头继续看雪。
谢雪风这次偏要说出口,拽住沈瑛,说道:“黑衣金腰带,佩刀。我问你,你知道这是什么的标志吗?“
“不知道啊。”
谢雪风沉默,仿佛自家孩子撒谎,父亲拿他没办法,不知要怎么惩罚:“那可是护影司的人啊。我从小在京城长大,皇宫进出无数次,你真觉得我认不出来吗?”
“你怎么总是去冒险,”谢雪风低声道,“那只鸽子是你用来给他们送信的吧。你早就跟朝廷的人有联系。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以后别这样了,有事跟我商量一下,行不行?”
沈瑛被戳穿,不装傻了,点头:“好。”
过了片刻,沈瑛觉得不坦白确实不行,又道:“我当时打算一个人行动来着,不过之前没做过几次调查的事,被一个很奇怪的人发现了。他暗中把我约出来,说他是朝廷的人,想铲除凉地七州的黑市很久了,奈何抓不到大把柄。他觉得我很厉害,正适合打头阵,只要宣州这个最弱的一州落到他手上,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就、就头脑一热,答应了。”
“他没说有什么好处?”
“他说会协助我,里应外合。”
谢雪风蹙眉:“他这明显在坑你,你看不出来?你自己一个人去,他在外面倒安全,出事也是你一个人担着,最后功劳反而都在他身上了。要不要脸,哪有这样坑小孩的?”
“我不是小孩,我都十九了。”沈瑛争论道,“再说,我当时比较急,也没细想,这也不能完全怪我。”
“就这一次,以后我无论遇到什么,就算快死了,你也不能再跟他们做交易。”谢雪风正色道,“你才多大,他们就这样算计你,连你的性命都不顾。”
“哦。”沈瑛不以为意。
谢雪风冷不丁说道:“你连叶十二都算计不过,还想跟这些人Jing转陀螺,还不如再回去修炼五十年。你再厉害,不还是一样被叶十二耍着玩。光有武力又怎样?”
“又提这个人,你不是最讨厌他么,这怎么还夸上了!”
“那我说的有错?”
“没。”沈瑛语塞。
他又回忆起了那晚,说:“一开始我真想抓他,可一上来就被他偷袭,脸受伤的瞬间我忽然明白这人不好惹。叶十二既然敢在不会武功的情况下正对我,说不定早有退路,与其硬杠,不如顺水推舟,变数还少点。我只能临时变更计划。”
谢雪风奇道:“这件事上你还挺聪明,怎么遇见护影司就傻了。”
沈瑛没好气道:“为了捉叶十二,我可是计划了很久。可我还是被他耍了,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我与叶十二还顶多算平手,甚至他略高一筹。我最讨厌玩心思了,捉一个人就心累,哪来的多余功夫想这个想那个。”
“你还说过叶十二很自负,他没完全坑到我,下次必不罢休,”沈瑛犯愁道,“下次叶十二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我在明他在暗,更没什么准备,真怕他顺手一个圈套就把我勒死。”
“他还说喜欢你。”沈瑛越提越气,“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要好好对待吗?叶十二直接拿你的命要挟我,哪有这样喜欢人的,被他喜欢简直倒霉死。”
谢雪风道:“如今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叶十二一时半会儿找不来。你最近别胡思乱想,先好好休息一下。”
沈瑛耳朵一动,挤挤谢雪风,两人身体不留半分空隙,他搂住谢雪风,忽然软声软气道:“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疼?走路时哪里不舒服?”
谢雪风一笑:“不疼,能走路了。”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转移话题。
沈瑛特别喜欢抱谢雪风,因为他感觉很舒服:“不疼就好,这些努力总算没白费。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交给叶十二,他这人太jian诈,拿药来控制你,有我在,他休想把你抓回去。缓解只能是一时的,只有根除才不会受人胁迫。”
谢雪风道:“这些日子都是你照顾我,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没为你做过什么,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