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唐镇不在家,不用故意躲着他,乔司也乐得躲懒。他在主宅整整窝了两天,每天唯一的活动路线仅止于他的卧室和餐厅之间,两天之后,他被唐镇折腾的快散架的骨头终于都归了位,受伤的拇指也消了肿,正赶上周一,他神清气爽地把自己拾掇了个人样,把剩下的四根棒棒糖都塞进了迷彩裤的口袋里,抓了件黑色的紧身半袖恤,大清早就回了二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准备堵着营里的晨练看看,半年多过来,营里的晨练节奏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跟上次大张旗鼓地回来找林疏不同,这一次,没到营地大门呢他就把车停了,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轻车熟路地绕开了守卫,径自上了半山腰。
——那是个能俯瞰整个训练场的好地方。
用偷窥狂似的执着在半山腰从六点蹲到了七点半,晨练结束之前,小猴子般愿意往树上窜的乔小司拍拍手从粗树枝上下来,深深觉得训练兢兢业业打人一丝不苟的教练孩儿们都十分自觉,很给他张脸,于是打消了准备直接杀到训练场上拎个倒霉鬼手下出来杀鸡儆猴的念头,径直下山奔向了食堂
于是晨训结束后各组教官们带着一群扑食饿狼冲进食堂的时候,就都脚踩急刹地顿住了抢食的步伐。
只见他们总教官大人坐在角落里他从前常坐的位置上,正斯条慢理地捧着玻璃杯喝牛nai
晨光落下来,只穿了见日常恤的青年,被在一群扛着微冲别着手枪的彪形大汉,衬得格外瘦削,朝阳柔和的光晕下他侧脸的线条显得细致漂亮,冰白的皮肤上也镀着一层薄薄柔光似的,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脸专注地捧着杯子喝nai的时候,甚至有点柔软又纤弱的意味儿,然而看见他,转瞬的怔愣后,巴颂大跨步地冲过去,差点就当面给他跪了——
“乔总!您怎么才回来啊乔总!还好吗乔总?总裁没把您怎么样吧?我们都担心死了您了啊乔总!”
“”这表情,这声调,乔司觉得如果来个煽情配乐,这二货大概真能当场哭出来,没准儿还能当个苦情剧男号。
众目睽睽之下,乔司淡定自若地喝完了牛nai,擦了擦嘴,然后打掉了他扳着自己肩膀来回摇晃的爪子,把刚剥完还没来得及吃的茶叶蛋塞进了巴颂那聒噪的嘴里,“闭嘴。”
他说着,对后面不自觉已经列队站好的教官们摆摆手,“没事,我今天就先过来看看。明天晨训之后所有人到大会议室开个述职会,都有什么事,会上再跟我说。今天就甭围观我了,都吃饭去吧你们。”说着,三言两语打发了一干人等之后,又指了指队伍里的其中一个人,“科尔,把你家金刚芭比领回去,作为直属上司,你有责任没事儿提醒他多吃点核桃补补脑。”
巴颂很糙地眨巴着眼睛把嘴里的茶叶蛋整个嚼碎吞了,有点噎得慌,他翻了几个白眼,好歹连清带黄都咽了进去,却丝毫没有察言观色的自觉,“乔总,什么是金刚芭比?”
乔司指了指他,颇认真地说:“你就是金刚芭比。”
巴颂莫名其妙,觉得“金刚”听上去很帅气,可后面跟着的那词儿又觉得分外别扭,“可我的外号叫‘黑熊’啊乔总”
乔司每一次跟巴颂说话都想骂人,心情如同日了狗,恨不得直接给他一个碎颅杀敲碎他脖子上头那没用的玩意,然而没眼色的傻熊依旧在锲而不舍喋喋不休,“那要不,乔总您要是非得喜欢金刚什么什么的称号,那我改改,叫‘金刚熊’?”
“好的!”乔司眉心直跳,磨着后槽牙的声音自己听着都发酸,忍无可忍地结束了这脑残一般的对话,“以后你叫‘巴?金刚黑熊芭比?颂’。”他话还没落地,眼看着眼前三大五粗的汉子憨厚的嘴唇动了动又要说什么,连忙抢在前面打断了他继续说话的可能,“——闭嘴,再让我听见你废话,你就给我去蹲鸡棚!现在,向后转,去把林疏给我找过来。”
巴颂好不容易踩着天塌地陷般铁塔似的步伐走了,乔司揉揉抽疼的眼角,抬眼正看见科尔正看着他幸灾乐祸似的笑,“劳驾,好歹我是你顶头上司,嘲笑领导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遮掩一下?”
科尔不痛不痒地耸耸肩走过来,在乔司对面坐下,手上垫着纸巾,把乔司餐盘里剩下的那颗茶叶蛋替他剥了皮,又放了回去,“看您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没听说过吗?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人,才容易出大问题。”乔司半真半假地耸着肩调侃,顺手把空了的牛nai杯子递给他,理所当然地吩咐,“再去打一杯,老样子,三勺糖,另外再去我拿个鸡蛋。”
科尔接过杯却没立刻就走,反而是说,“别吃那么多鸡蛋了,厨房给你煨着牛rou呢,我去端来。”
营里的膳食都有专门的营养师配比,标配的早餐向来是没rou的,把肌rou率和体脂率看得格外重要的教官们,就算偶尔开荤最多也就是个馅饼培根之类的,像这种正餐式大快朵颐的rou,只有乔司在的时候,厨房才会在早餐的时候也备一下锅。
他们乔总是个不折不扣的rou食动物,三餐一顿也离不了rou,不吃rou就吃不饱,吃不饱就容易找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