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没给他能选择的余地,乔司也没对此作出任何回应,沉默中顶着热浪走到舱门边往下看了一眼,好在直升机下降高度过得去,不至于拖着对穿的刀伤摔成残疾。
乔司是那种无论做什么时候都特别干脆利落的人,唐镇发话,他对下面的情况做了预判,反复攥了攥没受伤的左手活动了一下,连个盹儿都没打,单手抓着救援绳直接就反身攀了下去。
从唐镇说话到他跳下直升机,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青年抓着绳索顺势而下,身形看上去就像柔韧的水蛇,灵巧轻盈而敏捷,快到绳子尽头的时候他微微顿了一下,微微眯着眼睛在下面繁盛茂密的参天树林中选了个大致落脚的地方,借着腰腹的力量向前弓着身子猛地一荡,随即十分果断地松开了抓着绳子的手——
重力加速度之下靠单手抓住什么稳住下落的冲击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乔司一跃而下,地点跟他预估相差无几,老树林的繁盛枝叶带来轻微划伤的同时好歹给了一点缓冲,乔司咬牙顶着支楞巴翘的树枝和乱七八糟的树叶子,最终双手猛地抓住一根手臂粗的枝干,他下落的身形一顿,枝干应声开裂,整个人勉强攀着枝干吊在了上面。
然而跟着这一下子同时裂开的不止有老树的枝干,还有他肩头的刀伤
刚缝合没几天的伤口崩开了,一点温热的shi意伴随着剧痛从伤处迅速晕开,即使这是预料中不可避免的结果,乔司还是觉得有点难捱。
受伤的手臂迅速脱力,乔司改成单手抓着缓了口气儿,在摇摇欲坠的枝干彻底断开之前,纵身跃了下去。
——不过运气实在不好。
他从树上往下跳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不对,等落地的时候,凌厉鞭梢划破蒸腾的热浪贴颈而至的时候,乔司这种几乎不爆粗口的人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二营是他的地盘。
他十六岁出师,在二营当了一年半的总教官,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
当初建营的时候,三个训练营的训练和生活区都没有破坏岛屿腹地原始森林环境,乔司没来之前,二营通常利用这边直径近35公里的老林做一周两次的越野拉链训练,后来乔司自己把这规矩给改了,从一周两次改成了一周一次,从集体的拉链越野改成了单打独斗的单兵对抗赛。
通过训练成绩拿到不同等级的受训者,每人选一样趁手的武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食水武器补给,也是以直升机随机投放的形式进入森林腹地,找到并把属于自己的积分报警扣摁在对方设备上就算“杀死”对方,从而得到一分,“死亡者”身上已经获得的积分同时归“杀人者”所有,每个学员身上联网的定位通讯器,会把每个人的生存积分和死亡情况通报给其余所有受训者,以便所有人准确判断局势,防止积分高的人藏匿实力避而不战。
对抗赛从当天零点开始,进行二十四个小时候结束,午夜十二点,所有人必须从森林各处赶到指定地点,同时教官计算积分,得分最高者获胜,上升或保持在等,获得一天免训的休息时间,其余全部按相应积分标准降等,被摁上报警扣的“死亡者”必须接受惩罚,所有人不得耽误第二天的正常训练。
这种对抗赛每个周六进行,四次里都被摁上报警扣抢走积分的“死亡者”,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要么接受条件,要么去死。
这是他自己定的游戏规则,躲刀的电光火石间想了一下,今天可不就是周六。
乔司矮身在地上就势一滚,一跃而起的同时猫腰躲开了对方再度黏上来的软鞭,心里有点一言难尽。
很少会有人拿鞭子当武器,但一旦这东西玩好了,就是个非常难缠的玩意。
因为自身的某些不令人愉快的记忆作祟,乔司对这东西没有半点好感,而且他有伤在身也不想打架,可显然这个新来的弱鸡理解错了他一退再退的意思,把他当成了一只肥羊。
——这人是个新来的受训者无疑,不然不可能不认得他,更不会敢跟他动手。可现在这个情况,对方生龙活虎武器在手牛皮糖似的粘着他打,而他自己又手无寸铁身上还带着个血窟窿
烦躁。
乔司浑身都疼,感觉血又浸透了绷带顺着胸口往下淌,心情郁卒中方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杀意这会儿又野蛮地滋长起来,他从不对学员下死手,可这会儿却起了杀心。
不退反进,收腿的瞬间卷住长鞭欺身而上,乔司的速度反应和爆发力都不是普通学员能比的,距离猛地拉近,那人鞭子被乔司缠住收不回来,被乔司一把抓住手腕顺着手臂往上一撸——他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又准又狠地在对方肘关节上敲了一下,一瞬间整条手臂几乎都麻得没了知觉,那人手里短短的Jing致鞭柄脱手,被乔司反手握住,同时受伤的手臂曲肘狠狠顶在对方心窝,反身逼退对方的瞬间他轻灵地腾空而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后旋踢直接把对方踹得轰然倒地,那人连就势一滚挣扎起身的余地都没有,刚抬了个头,就被乔司掐着喉咙摁了回去
从退让到制敌,整个过程不过瞬息而已,乔司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