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悠悠转醒时,只觉得身下一片冰凉,似乎是躺在青石地砖上。想要抬起头,脖子微微一动便觉得头痛欲裂,“碰”一声重新倒在了地上。
一左一右守在两侧的狼族守卫发现他睁开了眼便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胳膊拎了起来,强迫他用双膝跪在生冷的石板地上:“狼王有令,命你在此等着。”
然而守卫的手一松,他便又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实在是浑身都抽不出一点力气。
一个侍卫看他可怜,小声对另一人道:“我看他跪不起来,不然便算了。狼王也并没有说应如何处置此人”
另一人却慑于牧铮的积威,不敢轻易通融:“我在狼王身边三年,也不曾见过王上比今天更恼怒的样子,还是小小为妙。更何况他是这人族的男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言至最后,不免多带了几分鄙夷。
“难道让他这幅样子,趴在地上等狼王回来?”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最终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们将流羽的双手绑了起来,吊在寝殿一侧的柱子上,这才勉强让他维持住了跪姿。这姿态实在可怜的紧,流羽的头抵墙柱上,脊背向下塌陷弯成了一道陡峭的弦月,撑在石板地上的膝盖不住发着抖。他重新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宽大的衣袖直坠到了单薄的肩上,露出两条白皙细弱的胳膊。
待到牧铮料理完鸦族的事宜回来,打眼看到的便是如此一般场景。那不盈一握的漂亮腰身悬在半空中,饱满的tun部微微翘起,仿佛在邀请来人的侵犯。
方才些微平复的怒火猝不及防便再次吞噬了他,牧铮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流羽指印未消的脖子握紧,语气Yin枭:“谁把你绑成这副模样的?!”
是牧铮的声音。流羽于痛苦中抓住一线清明,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委屈的泪珠却先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和颌骨滑落在牧铮的手上。仿佛被灼伤了一般,那强悍有力可以徒手撕裂鹰翅的五指骤然一抖,向后抽了回去。
牧铮负手长身而立,冷眼瞅着流羽重新跌落在地上,因为呛咳而剧烈地抽搐。圆润却青白的指甲陷在墙柱上的雕花中,双腕已经被摩出了血痕。
一道森冷的刀光平地暴起,刺痛了流羽的眼睛。他吓的蜷缩起了身子,然而匕首只是劈开了捆缚他的绳索,刀尖擦着他细嫩的喉咙飞掠而过,留下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痕。
“锵”一声铮鸣,牧铮把匕首扔到地上,冷冷道:“只差一点,你现在就是具尸体了。”
流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甲擦过那道伤疤,痛的他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强压着被标记唤醒的恐惧,颤声问:“牧铮,我做错了什么?”
牧铮亦在忍耐着将他就地推倒碾入骨髓的欲望,将颤抖的右手背到了身后:“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一切皆因你而起,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原来因此,他还未曾和牧铮说起那鸟rou的事情。流羽定了定神,扶着墙柱勉强站直了,解释道:“送给鸦族使臣的银盘里,装着的是鸟rou。”
“哦?”牧铮并不惊讶,他方才略施刑法便从那阉人的口中得知了罪魁祸首,此刻只是冷笑着反问,“那与你何干?”
流羽未料及他是这般冷淡的反应,怔怔道:“万一鸦族人误食了鸟rou,犯了族中大忌,迁怒于你该怎么办?”
“迁怒于我?”牧铮长笑一声,长腿上前一迈将流羽困在了胸膛和那华丽冰冷的墙柱上,单手搂住了他的腰,紧紧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这是狼族的底盘。即便本王要把那些该死的鸦族人全部宰了,他们又能奈我何?”
流羽冷汗怵怵直下:“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
牧铮的瞳色倏然变深,大手一把捏住流羽的两颊,不允许他把惹人嫉恨的话说完。指间的皮肤上还留着chaoshi的泪痕,他歪了歪头,轻声道:“我倒是觉得,你担心那个鸦族人,远远多过担心本王。”
“哪个鸦族人?”流羽不解,他盯着牧铮,瞳仁慢慢放大,“我我不认识他,今日第一次见面,我怎会偏袒于他?唔!”
牧铮将食指|插|进|了他的口中,恣意搅动着:“你第一次接近本王,在本王榻上承欢的时候,一声声‘喜欢’不是说的很真切吗?然而比起今天你为鸦族三殿下奏的一曲,可是逊色多了。”
“我没有”
“少拿你可笑的泪水糊弄本王!”牧铮神色陡然一变,攥紧了流羽的下巴,将他的头颅狠狠砸在了墙柱上。
那“咚”一声闷响,直砸的的流羽眼前一黑,一口血蹿到了嗓子眼里,满嘴都是腥味。二人血脉相连,牧铮亦不好受,面色狰狞地咬紧了后槽牙忍着,右手使力将流羽钉在了墙柱上。
?
虚弱的男子好像一只白鸟,骄傲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在他的掌中奄奄一息——可笑他为何会觉得此人和盂兰胜会上雀儿一般玲珑活泼的蓝衣女子有一丝丝的相似?
流羽卑微、低贱,是人族皇帝送来羞辱他的玩物,是个吹弹歌舞以色侍人的男宠。若他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安于现状,夜夜求欢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