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牧铮放下未批完的文书,来到暖阁时却并没有见到流羽的影子。
他心头顿时便是一空,满腔熨帖的温热刹那被冰雪所覆,仿佛小心护着的软肋忽然不见了。犀利的黑眸中盛满了霜雪,牧铮大步走出了屋,厉声叫来了苏越:“人呢?!”
“主子明明明明就在屋里啊?”苏越也是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直汗如雨下。他眼见着牧铮叫来了禁卫军搜宫,倏然想起了流羽近来琢磨出的把戏,慌忙叫道:“王上且慢!主子他可能就在这暖阁里。”
“哦?”牧铮冷冷地低头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越心中不由哀叹一声,暗道主子怕是把自己玩进去了:“王上息怒,主子是在和您玩游戏呢。虽然这暖阁中看似空无一人,其实主子已经偷偷藏了起来,大概就在床下或者衣柜中。如果不在,还可能在房梁上。”
流羽玩心颇大,闲极无聊,便自作主张地和苏越玩起了捉迷藏。他看着苏越急忙慌地跑出去找人,自己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悠闲自在地坐在绣花凳上吃茶。苏越如此这般被折腾了两遭,也变聪明了,不再上他的当。又过了两天,流羽再次不见了,苏越翻遍了暖阁都找不到,正愁的满头大汗,就听头顶响起一人带笑的声音。抬头一看,他的小主子竟坐在房梁上,双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现在得了宠,竟然连狼王都敢捉弄。
闻言,牧铮一挑眉,也不再和苏越耽搁,转身又进了屋。他是习武之人,耳目比旁人灵敏的多。方才是关心则乱,并没有发现这暖阁中的异样;现在屏息静气地一听,果然这屋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
他又秉了一盏灯,寻了个角度往水盆里一照,便看见两条从房梁上垂下来的腿,正交叠在一起悠闲自在地晃着。
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流羽要和他玩游戏,牧铮也不戳破,把烛火往桌案上轻轻一放:“既然此间无人,那本王就去大妃那边安寝了。”说罢,便一抬腿往门外走去。忽听脑后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回眸一看,竟是青石地砖上落了许多的瓜子壳。
啧啧,他的小鸟儿坐在房梁上嗑瓜子呢。
牧铮却也想不明白,这五米高的房梁,流羽是怎么爬上去的。他便装着不知道,继续自言自语道:“也罢。夜深露重,本王就在这里独自凑合一晚上吧。只可惜枕冷衾寒无人可依,今夜怕是要孤枕难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没有了丝绸锦缎的遮掩,狼王背后的图腾露了出来,一齐暴露的还有属于牧铮的强悍冷峻的气息。
坐在房梁上悠闲地嗑着瓜子的流羽立刻呼吸一窒,骇的险些直愣愣摔下去。他抓紧了房梁,抿着唇看牧铮躺在了床上,用一方宽阔的后背背对着他。漆黑的发丝没了羽冠的束缚,铺撒了一床一被,仿佛大朵大朵绽放的曼珠沙华。流羽只是看着,心中一小丛的火被勾了起来,教他只想攥紧这男人的怀里,把冰凉的手脚贴在他火热的身体上取暖。或许,还想要的更多,想要被他从身体内部点燃
不过一盏工夫,牧铮便好像已经陷入了沉眠,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流羽又往地上扔了一片瓜子皮,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他便放心大胆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纯白的羽翼倏然伸展,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背后。他蹑手蹑脚地向牧铮走近,膝盖跪在了床上:“牧铮?”
没有人回答。
他便更大胆了些,双手撑在牧铮的身体两侧向前爬去,自上而下打量着这个英俊威武的男子,恋慕之情渐渐转变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让他只想低下头用力亲一亲他的牧铮——流羽也的确这样做了。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牧铮胸口的衣领,柔软的红唇一下下啄着他的胸口,既放肆,又轻柔。
不过是久旱甘霖,根本不够。
一只大手蓦然摁住了他的头颅。流羽一声惊呼尚未呼出口,便被堵住了双唇狠狠吻住。牧铮一边噬咬着他的舌尖,一边低声道:“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流羽只觉得被那沙哑的低音熏得头晕目眩,心口砰砰直跳,半是憧憬、半是害怕。作为被狼王标记的猎物,他本能地伸手搂住了牧铮的脖颈,恳求道:“你一会儿若要罚我,罚的轻一点,我怕疼。”
“不会再让你疼的。”牧铮捏住他的下巴,郑重道,“本王保证。”
只不过他低沉的语调中藏着的尽是黑暗狰狞的欲望,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牧铮一翻身,将流羽压在自己的胸膛之下,急躁凶狠的吻落在他的发梢、眉际与脸颊上,一路向下舔弄着他玲珑Jing巧的锁骨和小巧嫣红的胸尖。狼王就像是禁欲了许久的囚犯——实际上他现在只能从他的男宠身上得到快乐,纵情享用着一具鲜美可口的rou体,恨不得将身下之人碾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方才能得到些许心安。
这是他的禁脔。别人多看一眼,他便恨不得挖出其眼珠子;别人若是敢碰一下,他定要让那人粉身碎骨以儆效尤。
流羽的世界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