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祁云惊道,“那怎么办,这就走了?”
“等等看。”林沉玉四处看看,找了片厚实的草丛,就地躺下来。他躺下不走了,祁云也只好跟着坐在他身旁。草地上跳动的鱼虾安静下去,深夜里山林静谧,河水尽揽满天星光。
林沉玉将手枕在脑后,另只手伸过来摸祁云的背,从上到下,像顺毛那样动作。祁云感受到抚摸,自然地变化成狐狸的样子,林沉玉摸得顺手,自己也更舒服点。
变成狐狸的祁云更好玩了,林沉玉把他抱到胸口放着,两手来回地搓。白茸茸的狐狸毛夹在他的指缝里,柔软又温暖,再用力就可以触到小动物热乎乎的身体。玲珑的骨骼和肌rou,在手底下轻轻颤动,很可爱。
祁云被他揉得昏昏欲睡,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他在林沉玉怀里,准确说是衣服里,贴着林沉玉的胸口,耳边是声声有力的心跳。
外边人声嘈杂,林沉玉似乎在四处走动,尽管单手扶住了怀里的祁云,依然使他晃动得很厉害。
祁云扒开林沉玉的衣襟,探出个小脑袋,看见周围攒动的人影。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在水边转悠,不时有人过来和林沉玉搭话。这些人深夜来此,也是为了寻人,听说了林沉玉的来意,便招呼他和他们一块走。这山中的水路绵长,往更里头走才是打鱼的水域,也是渔人消失的地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一路走一路讲,林沉玉走在他们中间,也把这边的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原来这些人均是此地的渔人,与近日失踪者彼此都熟识,正是一同打鱼的伙伴。官府多日查探无果,故而夜间自发来寻。
林沉玉听了一会,开口问道:“既然相熟,怎么上岸来时没发现少了人?”
“还不都是财迷心窍!”有人回他,“要趁夜地来,又不许打灯,为做那刁钻的生意害了性命!”
“人还没找着,别说丧气话。”领头一人说,“为了养家糊口,辛苦挣钱,你我都是一样。”
他又转过头来,向林沉玉解释。说是这块地方产鲢鱼,他们一向赚的也是鲢鱼生意。今年忽有人放话要收“衔珠鱼”,据说此鱼口中衔珠,能发夜光,需在月上中天、水面静澈时才可捕获,一旦捕来,价比黄金。因此才有渔人在夜间结队来捕,为免遮蔽视线,不敢点火,怕惊扰鱼儿,又不能撑船,只以人力潜入水中捕捉,因而上岸离开时没发现一个两个的缺漏,即使走出去觉察了,也以为是见钱眼开的舍不得回来,大家笑笑便罢。直到第二、第三日还不见人,才知是失去了,发动村人去找,也无果而返。
“有人说,是衔珠神鱼搞的古怪。”人群中有声道,“可再怎么古怪,银子到手,就什么都不顾了。”
“衔珠鱼,没听说过。”狐身的祁云依旧扒拉在林沉玉怀里,认真听着。“你见过吗?”他问林沉玉。
祁云声音很低,这群渔人的耳朵倒是灵得很,立刻有人答了:“不过就是寻常鲢鱼的模样,没什么特别的。”
林沉玉抬手掩住祁云的脑袋,在那狐狸嘴巴上点了点,示意祁云不要说话,自己接着问:“那么鱼衔其珠,可有人见过?”
人群一时噤声,俄而或说发红光,或说发绿光,或说发莹白的冷光,也有人说,是玲珑光润的一枚,冒着滚滚热气,尾端有丝线与鱼口相连。
这些话听着都不太可信,林沉玉又问:“今晚可能捉到此鱼?”
“恐怕不能。”那领头人答道,“今夜无月,想那衔珠鱼是不会出水,即使真有,我等也不敢潜水捕捞了。”
“可惜了。”林沉玉摸摸腰间鱼篓,“带了篓却用不上。”
再往前走,两岸山坡陡峭,将水流夹在当中,汇聚成一深潭,白浪从山间奔涌而下、注入潭中,这就是水路尽头。淤肥堆积,水深坡急,若真有神鱼之类,该是在此地了。
祁云藏在林沉玉的衣服里,脑袋也缩进去。这一片是正经的深山老林,黑漆漆的,伸手五指都不见,连妖怪看了也要害怕。林沉玉提着他的后颈,将他放在地上时,他还扒拉着人袖子,不愿撒手。但林沉玉很坚决,在狐狸背上摸了两下,便将他推向远离水边的树丛,说了声“不许乱跑”,转身朝岸边走去。
身为主人,怎么能对自己撒手不管?祁云气哼哼地,又不能违背林沉玉的意愿,只好伏下身子藏在树丛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心里默念:我只是一只小狐狸,路过此地绝无恶意,有什么事都去找林沉玉,不要害他性命就好
林沉玉没他这样怂,径直走到水边,端详一会漆黑的深潭,又打量几眼徘徊不前的渔人们,问道:“就是在此处失踪的?”
有人答他,“是啊,就是从这下去,上来就不见人了。”
“那你们在等什么?”林沉玉说着,脱下上衣丢在地上,“不是要找人?”
渔人们窸窸窣窣耳语一阵,几番迟疑,终于艰难开口。他们来找人又不愿下水,只因各人水性都不算好,又恐这方水域有怪异,谁也不敢轻率入水。
“说来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