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慧帝寿辰三个月后
这几日正是月朔,明月高悬,被夜色下的云层层叠叠掩映着,只要落不落撒下一点微弱光芒。
皇宫里也一片万籁皆寂。汐月殿门口的侍卫微露疲色,却依然站姿挺拔,紧着面皮,只因殿内歇着的是大云最尊贵的天子。
一个身影悄然走在夜色笼罩的宫道上,只有一个小内侍在前头拎着盏宫灯引着,逐渐靠近皇帝的居所。待到大殿门口,才在黯淡月色下显露真容,最先叫月色揭开的是挺直的鼻峰,面容玉白,眉眼却是黑淙淙,有着少年独有的内敛的神气。
“参见太子殿下,不知...”
“免礼,两位且守在这便是,我有父皇御令让我今夜至父皇寝殿面见,不必喧哗”太子手持一金色令牌,施施然而答。
按理皇帝寝殿,即便亲近如皇子皇孙皇后妃嫔也不能冒然步入。但当今太子殿下就是那个例外,一来他有皇帝亲赐的金玉令,乃是去年太子十八岁生辰皇帝送的贺礼,全天下只此一块,特许太子可出入皇宫各处,不叫他拘束。由此景慧帝对这个太子的宠爱可见一斑。二来太子一向孝顺,与皇帝父子情深,且行事虽不免一些贵人的骄矜但也算是稳重,特别是在他这个年纪的人里头,更是出挑,很有些景慧帝的风范。
因此,两侍卫也就不敢多加阻拦,云瀚很快便进了殿内。
进了殿,云瀚敛着气息,越过内外间的门槛,内间的隔着龙床的屏风近在眼前,他并不意外此时殿内竟无一宫人留下伺候,因为这正是他深夜造访的原因。
近来,皇帝休息不佳,连满朝文武也都是知晓的,因为皇帝向来整肃的面庞不仅消瘦了好些,双眼下也有了淡淡乌青。众所周知景慧帝是个勤政的皇帝,对女色也都只是淡淡的,若是为了朝政Cao劳,那也不应当最近才显露,何况大云最近风调雨顺,也没什么能让皇上烦心的事,若是为了夜生活,也没听说最近皇帝有什么新宠,加之景慧帝本身不沉湎房事之乐,实在是万万不可能。于是,大家冥思苦想都找不出原因,而皇帝也什么都没表示,这可愁坏了一帮人,毕竟龙体康健关系国运不可小视。
其中,又以太子最为忧心,云瀚一向濡慕父亲,几次三番想要探问父皇有何烦心事,只盼自己能分忧一二,也好抚平父皇近一月来眉间的愁意,也叫那眼下碍眼的乌青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是景慧帝却好像不解儿子的孝心似的,总是三两下敷衍过去。
于是,便有了太子今夜的私自探访,没错,他骗了门口的侍卫,其实并没有什么御令,云瀚只想知道父亲夜里为何而烦忧。在此之前他已经着贴身内侍仔细打探过,尽管汐月殿内宫人个个守口如瓶,但有心人仔细观察他们作息不难发现,这皇帝寝宫近一个月来夜晚竟是无人值守的,只有门外侍卫把守殿门。
云瀚脚步停在屏风后,有一刻钟也不曾动过了。因为安静的寝殿内传来十分微弱的人声。他停下来,秉神听着,那人声竟是...
竟是呻yin,男人的!
是谁?
他一时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属于他的父皇,因为他不曾听过那个人露出过任何脆弱的声音。
但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吗?
为什么父皇会发出这样隐忍的、痛苦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的声音?
他不愿再在原地左右猜疑,横竖不过一顿惩罚,以前那会是罚抄经书义理,罚跪静室半天,这次也认罚就是,万一父皇身子不适我怎么能让他多受片刻病痛?
于是,云瀚快步靠近宽敞的龙床,以及在帷帐掩映下的身影。
当云瀚的身影近的投射在帷帐上的Yin影足以笼罩其下的人时,那个人仿佛才恍然察觉似的,力不从心的吐出一句诘问
“是...谁...?”
“是我,云瀚,父皇你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太医!”说着太子掀开了阻隔两人视线的布。
“不!——瀚儿不必...叫太医,你也...给我出去,谁准你...进来的!”
“父皇,你都这样虚弱了,我今日便是...”云瀚在一对一答间终于看清楚床上情形,从来尊贵的威严的景慧帝正散乱着寝衣卧于床上,大敞的衣领间露出发红的玉色胸膛,本朝尚黑,连寝衣也是沉沉的黑,本该是了无生气的衣服,此刻覆盖在晶汗微润的横陈玉体上,却有了叫人躁动的奇异效果。视线下移,半褪的衣裤下一个器物稍稍露出一节,却是比肤色稍显黯淡的玉质物件。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要把那物件抓起来看一看,但这个动作却使躺着的人原本虚软无力的身体突然受了刺激,有了挣扎之力,挣动间不知触动了什么,那身体又忽然卸了力气,一声游丝般的呻yin轻轻柔柔飘入云瀚的耳朵,却叫他好似被钢索紧缚那样要喘不过气来。他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关于父皇今晚怎么了。
关于这一个月来困扰父皇睡眠的事。
却——
不知道今晚私闯的惩罚可能会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心脏为什么一下子如此滚烫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