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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不是特别亮,也不刺眼,那光柔和得让人想入眠。
江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杜君棠手搭在支起的小桌上,给他掰花卷。江帆刚把喂进嘴里的排骨汤咽了,这会眼瞅着杜君棠的动作,将他主子的目的猜出了八成,觉得好难为情。
“您怎么变这么坏啊”江帆音量一路往低了走,带了点鼻音,黏黏糊糊的,看着像埋怨的话,说出来全变味儿了。江帆是真的害羞,这害羞同情事里那种羞耻还两样。情景中渐入佳境后便没什么负担,被按着做更下流的事似乎也不会太为难。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清醒得很,他才刚和他的主人互相剖白心迹。
杜君棠对江帆的话置若罔闻,他捏起一小块花卷蹭过江帆鼻尖,而后拎起来逗小狗。他嘴里发出“啧啧”声,哄着江帆仰起头去够。
“学长,如果我确实都想起来了你以前从来不说我坏的。我怎么欺负你,你都喜欢。我在公交车上顶着你,你还会自己扭屁股蹭蹭。”杜君棠像有了倚仗般,再没有一点儿原先的冷气,说出的话让江帆窘迫到难以呼吸,他偏又压低了嗓音撩拨人,“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叛逆啊?”
花卷蹭过江帆的嘴唇,又拿开,留下点碎屑,江帆探出舌尖舔了舔。他平放在膝盖的两只手揪着裤子,尽力地扬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吞咽唾ye时还能看见上下鼓动的喉结。
杜君棠就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眼前的江帆。他好漂亮。顺从的动作,羞红的脸,绷紧的下颌线,慌乱时微动的鼻翼,喘息声,大腿上搅在一起的布料,攥紧的手,两腿之间起反应时的凸起。
杜君棠情不自禁地摸上了江帆的喉结,又划到领口单手去解江帆的扣子,直解到病号服的一边袖子从江帆的臂膀上滑落,挂在肘弯。江帆抖着睫毛闭上了眼。
“叫两声听听,嗯?”杜君棠哄着他,每一句话都快要了他的命,“都硬了”
江帆好久不肯出声,只是还被杜君棠逗着仰头够吃的,直到杜君棠的手摸上他胸膛捏了捏,他才低低地“汪”了两声。一开口就全是情欲的味道,只叫了这两声,他就再不肯叫了。
“舌头伸出来。”杜君棠的声音带笑,他步步引导着,明显玩开心了。江帆丧气地睁开眼,无可奈何又软绵绵地朝主人这边望了一眼,他微张开嘴,探出了一点舌尖,嘴唇和舌尖都泛着水光。舌尖又朝外伸了伸,碰到花卷的一个角,江帆得救一般,下意识用牙尖叼住。
“别咬,”杜君棠在他耳边意味不明地下着吩咐,压低了的烟嗓性感得一塌糊涂,“学长,让我看你舔舔。”
江帆觉得自己如果是个充气玩具,现在立马得爆炸了。
那句话传进大脑的下一秒,口腔分泌的唾ye就全往舌根去,他又紧张又害羞,浑身都在出汗,蠢蠢欲动的手终于在腿上呆不住了,无助地想抓住什么,杜君棠的手轻轻握住他,摸他的手心。江帆忍着爆表的羞耻,舔了舔花卷,这动作因为纠结放慢了,看上去倒像享受一般。
花卷的那一角被他的口水润shi了,杜君棠轻轻将那一小块投掷进他口中。
“你怎么这么乖啊。”杜君棠捧起江帆红透的脸,眼睛亮亮的,有点使坏得逞的小得意,还有点被暖化了心的欣喜。江帆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自己错过的日夜,那些灰色的过往带着灵气又重新降临在他生活里。闪烁的光彩带着魔力。
江帆的心也像被点亮了似的,搜肠刮肚地想要表达点什么。他被玩累了,说话时气儿都有点喘不匀,他说:“杜君棠,我真喜欢你啊。”
对面那人听到这话时一愣,嚣张的气焰灭了两分,还留着八分出神。杜君棠一下子把目光别开了,伸手帮江帆拢了拢散开的上衣,清了清嗓子说:“不用敬语,还连名带姓地叫,我看你真要搞叛逆。”
江帆被安顿到旁边的那张床上躺下了,怕坐着两人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江帆刚躺下,屋里的灯也熄了。
黑漆漆的一片,旁边躺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平白让人长几分胆量。江帆翻了个身,面朝杜君棠,躺下才知道,原来身上还是有点酸痛。他想起杜君棠刚刚生硬转走了话题,还有点小小的不乐意,他低声道:“许你折腾我,不许我搞叛逆啊?”
杜君棠的声音自黑暗中起,轻轻的,跟说故事似的,“真要叛逆啊?怎么小时候不叛逆。现在叛逆是不是晚了点?”
他们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那般叨叨,聊着老掉牙的故事,说着没营养的话,可都喜欢得不得了。
江帆偷着笑了两声说:“nai狗只会在怀里扑腾,哪儿有劲搞叛逆。”
杜君棠也乐,“噢,是不是把你真心话套出来了?可我看以前也没强到哪儿去啊。”
江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您就讨厌吧,学长学长的,我下次也要叫您学弟!”
杜君棠语气很轻松,“你叫呗,看到时候在床上谁没脸。”
江帆一下子被说蔫儿巴了,他给今晚作结,“太晚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