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目光交汇,荀慕生眼中少了那天晚上的疯狂与偏执,随意地笑道:“我来参加篮球赛。”
文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报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不说,他也根本不符合参赛条件。
就像荀慕生请人调查文筠,文筠也打听过这平白出现的男人,知道对方出生权贵之家,背景了得,从商,尚未结婚,没有孩子。
至于私生活是否混乱、有没有私生子这种事,文筠是打听不到的。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确报了名,荀慕生勾起参赛证的挂绳晃了晃,“我真是来参加活动的。你别紧张,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文筠拿起文件夹,快速浏览,心跳渐渐加快,不信自己在核对名单时会没注意到“荀慕生”三个字。
看到末尾,他眉心微皱:“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我是替我表哥来的。”荀慕生指了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吕庆。”
文筠无言以对。
这种娱乐活动不像考试,没那么严格的规章制度,今天张三报名,明天让李四来参加的情况并不少见。只要张三和李四商量好了,费用也结清,主办方没有拒绝李四的道理。何况新媒体部在类似线下活动里的角色类似中介,只要商家和客人都满意,便没有立场出面干预。
“昨天夜里他家里临时出了点事,今天来不了了。”荀慕生继续道:“我替他来看看。”
文筠叹气,公事公办道:“你一个人吗?”
荀慕生:“我没有小孩。”
文筠有些为难,明白荀慕生之前说的都是胡扯——名单上的吕庆如果真的有事,大可不必来,就算一定要找人代替,也应当找一位有孩子的亲友;再者,他不认为荀慕生会周末清早起来,开车大老远跑来,就为帮表哥“看看”。
有什么好看?
“我能坐在你们休息区吗?”荀慕生说:“你可以把我当成替补。”
文筠没辙,恰好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跑来叫他,他无暇与荀慕生多说,只好道:“那你就坐这儿吧。”
上午的比赛乏善可陈,说是篮球赛,本质上还是亲子活动,几乎没有什么对抗,约等于爸爸在场上耍帅,宝贝们在场下打架起哄。
文筠不会哄孩子,听到哭声就焦头烂额,但职责所在,又不能躲,硬着头皮在场内巡视,哪里有冲突就指挥工作人员去哪里调节。
忙到中午,已经忘了荀慕生就在场边。
荀慕生的目光就没从文筠身上移开过。
当年初见如惊鸿一面,他曾经以为而立之年的文筠一定比18岁时更光彩夺目,所以重逢之初,当极度的兴奋消退后,留下的是怅然与失落。
与普通人相比,文筠的长相与身形自然是出挑的。可与记忆里那个完美的人相比,却差了太多。
但今日看着文筠,不知是心境已经有所改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荀慕生突然觉得,在人群里奔忙、认真工作的文筠其实也挺好。
文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手将拉到顶端的运动服拉链向下扯了扯,露出一小段脖颈。
荀慕生眼神显出几分温和,唇角不经意地扬起。
主办方包午餐,但菜类乏善可陈。大部分参赛家庭都不止是奔着篮球赛而来——上午爸爸带着孩子打篮球,妈妈在附近的草坪铺上餐布,摆好带来的食物,准备来一场野餐会。
只有极少数单身爸爸脑子一根筋,看着活动安排表上写着“含午餐”,就真的什么都没带,此时只得牵着一脸哀怨的孩子去主办方的就餐点。
文筠也没有自带午餐,正要跟其他工作人员去领盒饭,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去吃饭吗?”荀慕生道。
文筠只好让其他人先走,“是。”
“能带我一起去吗?”
一句“你自己去吧”堵在喉中,文筠犹豫片刻,忽觉站在两步以外的荀慕生与之前不大一样。
礼貌、温和、周到,眼里似乎还有几缕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
文筠找不到理由拒绝。
“跟我来吧。”
盒饭实在难吃,两荤一素,又油又咸,主办方自己的工作人员都边吃边吐槽——
“老板太抠了吧,这什么菜啊?把口碑搞差了,今后还怎么办类似活动?”
文筠不挑食,咸菜泡饭都吃得下去,与荀慕生同坐一桌,只想赶紧吃完离开。
荀慕生动了动筷子,却只吃了一根藤菜。
邻桌的大胖小子哭个不停,怪一根筋爸爸没准备午餐。就餐点的可怜娃们顿时哭作一团,抽抽搭搭的,一起声讨“不懂事”的爸爸们。
文筠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迅速解决掉剩下的饭菜,起身要走,忽见荀慕生看着哭闹的小孩,勾唇笑了笑。
文筠一愣。
就这一停顿,荀慕生已经转回来,“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