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衣食无忧——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自己挣来的,我没有权力随便夺走。”荀慕生缓慢说:“当年他就跟我说过,想做记者。他挺执着的,离开部队后还真进了这一行。”
“这你都记得?”
“他一共也没跟我说多少话,我前些年没事就瞎回忆瞎捉摸,怎么可能忘?”
叶锋临道:“那就算不影响他的工作,你也可以再主动些吧?”
“你的主动大概等于强迫?”
“……Cao!”
荀慕生声音一低,像裹上了一层雾霭:“他不快乐,我不想让他更不开心。”
叶锋临想了想,试探道:“是因为咱们都查不到名字的那个人吗?”
“是。”荀慕生抽出一根烟,却没有抽:“前天我去见了周叔叔,跟他聊了很久。”
“你居然去找周叔叔?”
“为什么不能找?他是部队心理治疗方面的权威,很多有心理问题的士兵都接受过他的治疗。我不知道文筠当年为什么选择转业,但我查过文筠这几年的体检报告,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意味着没有受过重伤。22岁是特种兵的黄金年龄,在那个时候离开军营,如果不是因为伤得太重,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因为那个人?”
“因为接受不了那个人的死。”
叶锋临深吸一口气。
荀慕生看出他的反常,问:“怎么?”
“你去找周叔叔,是想让文筠忘了那个人?”
荀慕生放下烟,抿了一口酒,“不,我没跟周叔叔提起文筠。”
“那你……”
“我问周叔叔有没有接治过类似的战士,最重要的人——伴侣、亲人、搭档牺牲,始终走不出来。”荀慕生说:“他忘不忘得了,我觉得无所谓,我只想更了解他,将来尽量让他过得高兴一点。”
叶锋临惊讶:“你不嫉妒吗?”
“嫉妒啊,怎么不嫉妒?”荀慕生轻笑:“嫉妒得要死。如果18岁时我爸放我入伍,我他妈拼了命也要进特种部队,那么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我了,哪有别人的份儿。”
“可你……”
“晚一步,就是晚13年。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跟一个死去的人比,对吗?况且我猜,这个人和文筠的关系应该不仅是……”荀慕生顿了顿,不愿说那两个字,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词,眉间顿时浮上一片Yin影。
叶锋临了然,也不提那两个字,叹道:“他们还有可能是搭档。”
乐声再一次拔高,鼓点像尖尖的鞋跟,卖力地戳在心口。
“文筠忘不掉他,就算了。”荀慕生说,“但即便忘不了,日子不是还得过吗?今后我陪着他,取代不了那个人也没关系。他孤孤单单过了这么多年,有人照顾总不是坏事。我去找周叔叔,是想从侧面多了解一下他的心态。你知道,我脾气不好,没有照顾过人,你和乔哥都觉得我会对他用强。”
叶锋临有些尴尬。
“我也担心控制不住情绪,伤害到他。提前找周叔叔,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荀慕生顿了顿,缓声道:“我想好好陪着他。他现在接受不了我,只能慢慢来。前几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伤到他了……”
叶锋临不知说什么好。他们这帮人玩得野,情儿床伴成群,付出真心的人不是没有,但少得可怜。荀慕生突然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他一时感怀良多,最终只能无言地拍了拍对方的肩。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荀慕生拿起看了看,起身道:“我回去了。”
“这么早?”叶锋临一看时间,“这还不到9点。”
“嗯。”荀慕生晃着手机,“许骋来消息了,我今天要早点睡。”
叶锋临一头雾水,“什么消息?等等你别走,你自己开车来的吧?我送你回去,我带了司机。”
路上,荀慕生开窗吹风,叶锋临拿过手机,惊道:“这什么?亲子篮球赛已报名?”
荀慕生笑:“嗯,明天我得去参加亲子篮球赛。”
“你吃错药了吧?你和你爸?”
“我和文筠。”
“什么?”
荀慕生拿回手机,“文筠他们搞的赏秋活动,这周有个项目是亲子篮球赛。”
叶锋临恍然大悟,“所以你让许骋帮你报名。”
“我最先只是让他帮我打听文筠负责哪条线。他查到后跟我说,文筠又捡了大家都不愿意去的。亲子活动太麻烦,吃力不讨好,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没人愿意负责。”
“所以你就报名了?去当帮手?”
“去看着他。”荀慕生自嘲地笑了笑:“工作之外,他不愿意和我待一块儿,但工作中,他没理由赶走我。”
周六,文筠5点半就起来了,换上加厚运动套装,双肩包里塞着篮球服,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擅长与小孩子打交道,当年特种大队破天荒承担了一次救灾任务,他尽职尽责将4名小孩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