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是我在负责,”夏温良适时出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理了理整洁的袖口。
夏温良在外面敲了敲门,见没有应答,便闪身进来了。
苏桁捂着爆红的脸,凭惯性躲过了妈妈拍过来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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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温良站在门口默默打量着这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到处都是大男孩们充满活力的气息。挂在门口的球衣,阳台上晾着的球鞋,还有暖气上瘫着的袜子,黑白灰各一只,孤零零等着凑对浓浓的咖啡味挤满了整间屋子,那将将才够摆台电脑的小桌子上,硬是给一个巨大的高达腾出了一片净土。透明的塑料盒把模型小心翼翼地罩了起来,但是上面却又堆满了各种门类的书。
苏桁一手拎着包,带着爸妈从电梯里出来,一抬眼就见到夏温良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脚边蹲着只威风凛凛的大白猫。
夏温良在心中笑了笑,打量别处时,恰好与顾宇川四目相对。
再出去时,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绅士可靠的笑容。苏桁一家正坐在沙发上闲聊,肥猫把自己团成
苏桁皱眉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蹦出一个拒绝的字,余光突然瞥到他妈妈一把拽开了床帘
“我的天呐”苏妈妈惊呼一声,被震到失去言语。
“这边本来都要处理完了,没告诉您们不就是怕您哭么,你看看你看看,哭了吧。”苏桁哎呦一声假装被打得很疼,抻了一把纸巾,哄着妈妈坐下。
苏桁装作两人不熟的样子,毕恭毕敬地低头问好,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铺天盖地尽是熟悉的味道,将他淹没在一片咸涩的海里,破碎的时光仿佛在每一个物件上都设了触发点,一靠近,回忆就会汹涌着冲进来,挤得胸口窒息般难受。
苏桁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这里,倚在门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几乎每本都是夏温良看过或者正在看的。
对方眼里熟悉的东西让他们一眼就都看了个通透,界定出敌我阵营。
他看向夏温良,目光立刻被男人捕捉到,炽热的眼神迎上来就缠住苏桁不放。
夏温良推了推眼镜,眼角勾出两条浅浅的鱼尾,一眨眼又消失在深邃的眼眸里:“您看今天下午六点怎么样?文件都放在我家书房里,正好我家也清静保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床上看去。
夏温良浅浅地笑着:“学校认为小桁的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所以这方面的事就先交给我了。看您们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坐下来找个地方详聊。”
夏温良等苏桁出去,摘下眼镜用毛巾胡乱擦了擦,深深地叹了口气。
见此,夏温良把文件拿出来,坐在沙发上给两位长辈一点点讲,恨不得比对自己的学生都耐心。
“等我爸妈走了,咱们谈谈吧。”苏桁看着镜子里夏温良躬起来抱着他的脊背,垂下眼帘。掌心一用力,那人便顺着力道离开了。?
“请了。”苏桁紧张地盯着他那堆宝贝防止被误伤。
苏桁双手撑在洗手池边,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静静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然后在转身离开时不出意料地被夏温良拉住了。
夏温良赶紧迎上来,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叔叔阿姨您们吃了吗?”夏温良给二老沏茶。
三人都吃了才来的,毕竟第一次登门拜访就让人家老师张罗着吃饭委实不合适。
才几天闭关没出来,好像一眨眼天气就凉了一截,晚风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凉意。
“我们谈谈好不好?”夏温良的手掌一如既往地干燥有力,把苏桁轻轻带到自己怀里,又因为怕被推开而保持着一段距离:“案子的事,我会让叔叔阿姨放心的。但是咱们之间的事情,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电话短信你都不回。”
白猫颠颠儿跑过来,蓝水晶般的大眼睛错眼不眨地盯着他,水汪汪的,像好久不见受够了委屈,苏桁走到哪里就寸步不离地追到哪里。
顾宇川张罗着照顾剩下的人,贡献出唯二的椅子给苏爸,至于别人,他根本不在乎。
苏桁望了眼餐桌上未动过的五菜一汤,看它们都用保温罩罩着,玻璃上刚刚氤氲出一层淡淡的香气,但也没说什么。
还想瞒着我们,你这个孩子真是”苏妈一张口就红了眼眶,看着苏桁脖子上白得扎眼的纱布,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每一处都提醒着他当初幼稚到企图用身体留住男人的不堪。
“夏老师你方便的时候就行。”苏爸开口,听夏温良这么说,因为苏桁受伤而对学校的不满稍稍减淡了些。
“现在官司怎么样了呀,请没请律师?”苏妈在家哭了一通才来,这会儿被苏桁一打岔没了泪意,开始忍无可忍地收拾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垃圾。
宿舍就这么点地方,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转个身就能碰到。苏桁装作帮忙收拾桌子,背身避过夏温良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