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站了一排人,秃头教导主任在他们面前来回踱着步。
“说了多少遍,不许利用自习时间出来打篮球——”他指指点点,口沫横飞,“虽然现在你们只上高一,但是!你们以为高中三年时间过得很慢吗?高考说来就来啊!唉,你哪个班的,你什么表情?再笑一个我看看?好了,现在就从你开始,挨个报上班级姓名!”
男生们无Jing打采地上报自己的姓名,到了闻显这里,教导主任咳了一声:“咳咳,闻显啊,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闹,赶紧回教室去!”
就是这样,闻显是天生带聚光灯的人,令人艳羡的家世、长相、身高、头脑、亲人的宠爱,他样样都不缺,他习惯从小到大活在焦点之上,享受来自同学的围绕和追捧,老师的称赞和纵容。
如果将学校生活比作一个游戏,有人是连新手村都出不去的菜鸟,有人是零充但凭借个人努力获得一定等级的高手,有人是一出生就在终点线的氪金大佬,而闻显认为,他不属于任何一种玩家,他是(),是把持着其他玩家生死大权的“神”。
至于什么老师校长,他们哪里真正懂得学生之间的相处之道,闻显的圈子,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是他自己。
除了他的哥哥闻筝,闻显打从心底瞧不上任何一个人,但闻筝比他大了十岁,而且闻筝从不向外彰显他的优越,所以闻显也依葫芦画瓢,他伪装出的温和低调为他赢得了更多的人气。
这种感觉很好,闻显愈发如鱼得水,比如他现在就在安慰那群挨了教导主任批评的兄弟们:“别担心,回头咱们想法整整秃头。”
实际想的是:我不管怎么玩都能考第一,你们呢?
本来因为教导主任偏爱闻显心里有想法的人,一听闻显是和他们一条战线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闻显觉得他整教导主任也不算恩将仇报,毕竟自习课打篮球是多小的一件事,秃头连这都管,却对眼皮子底下的校园欺凌事件都视而不见。
他已经好几次从教室后窗看到那个不良少年把一个小个子男生带到教学楼后正在施工的仓库里,不良少年他有所耳闻,姓撒,传言加入了本地的一个混混社团,而那个小男生他没什么印象,就是平行班的路人甲一名,又瘦又矮,看着也不像家里有钱的样子,估计挨了不少打。
他开始没把这当回事,但如果能让秃头教导主任吃点苦头,此事便有了利用的价值。
闻显知道校方对于校园欺凌是能压就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他提前找到父亲在本市电视台和报社的朋友,只要上了媒体,秃头准得焦头烂额,再没空管他们什么时候打篮球了。
打点好一切,第二天来个“现场抓人”,然后等待事件发酵就了,再加上最近闻筝回来,闻显情绪极佳,酣畅淋漓打了场球,回到家中,打开书包,从侧边袋中掉出一封信。
闻显经常收到情书,因此他并未有太多惊讶,大部分爱慕者的告白甚至还没拆封就葬身垃圾桶,今天许是心情原因,闻显看了这封信——满满两页的真情告白。看完后闻显的感觉是文笔尚可,这笔字倒是给他留下了印象,干干净净圆头圆脑的,闻显居然产生了一丝想要认识写信人的冲动。
可信并没有署名,信中所说“她”在一次课后值日与闻显有过交流,但闻显思来想去怎么也回忆不起这段经历了,看来他们是没缘分认识咯,他把信往抽屉里一塞,转头就忘到脑后去了。
校园欺凌事件如闻显所愿产生了不小的社会影响,受害人叫聂小唯,闻显还作为学生代表去慰问了他一次,但更有办法的是校方,用“转重点班”这个诱惑堵上了聂小唯母亲的嘴。
聂小唯被安排在闻显座位的斜前方,出于对这个小男生的同情,闻显向他施与些许关照,也多少明白了为何聂小唯会被人欺侮那么久——他实在是太内向了,有时候和他随便说一句话,他都像受惊的兔子,左右张望半天,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应。
让闻显决定带聂小唯一起玩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只小兔子在确认了是他之后,马上卸下了所有的不安,慢慢朝他靠过来。
闻显有时觉得,说不定只要他吩咐一句,小兔子会把他窝边的草都拔下来送给自己。
还有,小兔子的长相是闻显的菜。
后来,闻显在酒店套房的洗手间里,目睹了闻筝与三个男人的乱交,什么狗屁好哥哥,全是谎言!闻显的脑中很乱,他第一次有了有些东西无法控制的挫败感,为此他感到愤怒,他急需要一个出口来证明他的正确和无所不能。
闻筝不是喜欢被男人干么?那么我闻显就去干一个男的。这毫无逻辑的类比在闻显那里,却成了他寻找某个答案的唯一途径。
可闻显又不是同性恋,找一个心甘情愿被他Cao的男人哪那么容易,上天真是待他不薄,这个时候让他发现了曾经那封情书的作者,正是整天围在他身边打转的聂小唯。
线索是字体,聂小唯的作文本被误放在闻显桌上,闻显随手翻开,觉得字体眼熟,仔细琢磨,这不和表白信上的字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