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课业rou眼可见地繁重起来,还增加了晚自习,即使在聂小唯所在的“重点班”,也时常听到同学们的牢sao,老师们对此有着千篇一律的说辞:
“看看新闻,省的中学,省的中学,那里的学生是怎么学习的?半军事化管理!你们和他们相比已经很幸福了,起码双休日还可以休息,现在就喊苦喊累,上了高三你们怎么办?!”
埋怨归埋怨,这些从小到大习惯了名列前茅的学生都跟人Jing似的,嘴上说“昨晚又看电视没看书啦”,实际都在暗中较劲,大部分人还报了周末的补习班,争分夺秒地学习。
只有三种人除外,一是像闻显这样老天爷给了个好头脑,学习效率奇高的;二是撒尔东那类手握大笔赞助费,高考和他无关混吃等死的;三是和聂小唯一样,家里没钱去报班的。
其实聂小唯家里也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他和冯丹商量过此事,冯丹说:“小唯啊,妈妈觉得你现在的成绩还可以,按照你们学校以往的升学率,你这个成绩保持下去,考上大(省会的某个重点大学)肯定没问题,你看你表姐,从高二开始补课,也没见成绩有多大提升嘛,最后还不是走了个外地的二本。”
聂小唯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可他其实有点想考京城的大学,去大城市看一看,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毕竟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
“咱们不急于一时。”冯丹补充道,“万一之后实在有必要去报补习班,你跟妈妈说,几千块家里还是有的,别在学习上节省。”
聂小唯那时不知道贫穷决定了眼界的狭窄这句话,系统而有技巧的培训的确能让天资尚可的人更进一步,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学习,却逐渐感觉到吃力,但他以为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导致的。
从闻显断了和他的关系后,他就开始失眠,晚上常常最多睡四五个小时,闻显是如此的绝情,开学两周了,闻显当他是空气一样,不闻不问,当然,他们现在的座位离得很远,闻显本来就没有理由专门来找他说话,而他呢,仿佛被火燎了手指的孩童,再也不敢主动向前踏出一步。
最令他伤心的,是闻显和撒尔东玩到了一起。
撒尔东用了些小手段,很快混入那个以闻显为中心的男生圈子,他长得不赖,家境又好,一上来就包了这群人打篮球后的汽水和晚餐,再加上他混社会学会的一套能说会道,让人忽略了他的学习成绩不好,本来男生之间交朋友也不太看中这个。
聂小唯尽量躲着他走,可有一次还是被他逮到了。
开学第三天下晚自习,聂小唯出来的稍微晚了点,到车棚取了自行车推着往外走,迎面撞上了撒尔东。撒尔东早就认出聂小唯,只是不稀得搭理他,这么狭路相逢,他就不想放过他了。
聂小唯低头推着车要绕过他,撒尔东一脚蹬在自行车的前轱辘上,嬉笑道:“哟,这不是老熟人吗?”
聂小唯不语,这个时间停车棚几乎没有其他人,仅亮着几站孤星般的路灯。
“不说话?”撒尔东伸手来拍聂小唯的脸,聂小唯想躲也躲不开,对方用了些气力,将他的头拍得转向另一侧,“你不是挺能的吗?还学会向媒体曝光?厉害厉害。”
“不是我”聂小唯又惧又怕,可确实不是他找的媒体。
“不是你那就是你妈呗,为了给她儿子弄到‘重点班’,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尔东打量着他的自行车,“你这女士自行车也是你妈的吧,你妈是把你当小娘儿们养啊?”
“和我妈有什么关系,你不许说她!”聂小唯虽怕,但听不得撒尔东这样出言不逊,心中有了怒气。
撒尔东正要开口,身后突然有人喊:“撒尔东,你快点儿行不,你车胎让人扎了?”
撒尔东马上换了一副脸,回头应道:“马上来!”然后指着聂小唯威胁道,“你给我小心点,咱俩之间的事儿没完!”说完松了脚,让聂小唯过去。
聂小唯仓惶地逃向出口,那里站着几个班里的男生,闻显抱着胳膊站在中间,他们是在等撒尔东一起走的,齐文超看到聂小唯,向他挥挥手笑了笑,其他人均无动于衷。
看着聂小唯逃难似的离去,齐文超不解,问闻显:“他咋了?”他记得上学期聂小唯整天往闻显身边凑,而且闻显也乐意带他玩,现在怎么和见了鬼一样?
“谁知道。”闻显不屑道,眼中微微一闪,划过一抹戾色。
聂小唯骑着车,又不争气地流下眼泪,看来闻显早已把撒尔东欺侮他的事忘到了脑后,那时还是他及时发现救了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忘了不,也许对于闻显来说,这些事根本无足轻重罢了。
他总是担心撒尔东来找他麻烦,有时也会想大不了和他拼命,所幸那晚之后撒尔东像是得了失忆症,又或者是他找到了新的乐子,没再纠缠他了。
九月二十号是闻显的生日,聂小唯早就把这个日期写在他的小本子上,整个暑假都在筹划给闻显送什么生日礼物,然而事与愿违,闻显已不愿与他有联系,那么不管他送什么,都是平白给自己找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