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交通都有堵塞,物资调配速度缓慢。他无计可施,去找洛阳当地的熟人,名门世族,经历几百年,才能在一方扎根成为当地势力。熟人一看到御史中丞前来,乐呵呵的,问这问那,好不亲热的态度。
只是当方易文说起疫情一事,希望熟人能在社稷有难之时,挺身而出。
不需要多做些什么,不过是联合当地世家,救一救那些染病的百姓而已。
谁知熟人一听他的话,便已变脸。
方易文没忍住,说道:“若是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如今洛阳有难,若是疫情无法控制,说不定便是焚城了。”
熟人闻言,冷笑道:“御史中丞慷他人之慨倒是不腰疼,若是疫情无法控制,我便举家迁离洛阳。那些不过是寻常佃农百姓,身份不高,贱命一条,为何要我相助?”
“中丞大人既然如此心系百姓,何不以身作则,先自散家中财产田地,许诺药商他日若是官府还不上钱,便让药商去找中丞?”
对方话糙理不糙,方易文气得胸口都发疼,可又无能为力。
走出熟人家中,便遇见成群的病人在外面等着,他们形若枯槁,身上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那些别人朝他伸出像是鸡爪一样的双手,说道:“若是中丞同意太子殿下的提议,我等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们病入膏肓,即使有药吃也治不好了,这都是中丞害的。就请中陪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那些人的手全部都朝他的头部伸过来,那指甲在接近他的瞬间陡然变长变硬,若是他不能及时躲开,他们的手能伸进他的脑袋,将他的脑浆都搅成浆糊。
方易文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醒了之后再也没有了睡意,又想起了李承乾所谓的对策。
其实太子殿下话是那样说,最后到中书省以及圣人那里能否通过,都是要商议的。此时若是能给那些药商许些好处,能解了洛阳的燃眉之急,也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御史中丞心中明白,所谓为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确实有人是那样想的,但只是少数人而已。大多数人,不过是随波逐流。如今圣人英明,宏才大略,对前朝旧臣都能唯才是举,或许是他过于拘泥于世俗之见了。
可想到那些商人唯利是图的模样,方易文又忍不住皱眉。
不学无术,难登大雅之堂。
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在朝廷为官呢?
可转念一想,不学无术之人大概也无法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啊?他到底是纠结什么劲儿呢?即使太子殿下非要将体统踩在脚下,非要抬举那些商人的身份地位,也得要对方不是烂泥,扶得上墙才是。
难道这些商人个顶个的聪明,堪比户部侍郎吗?
即使户部侍郎,参加科举也未必能成,他不过是在朝廷选拔官员的制度尚未完善之时钻了空子,才能在当地当一个小官,靠着一身左右逢源以及花钱管账的好本领,才有机会出头的。
太子殿下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该让他知道并非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愿。
若是他这样不赞成,那也不赞成,太子殿下还以为他的主意是有多高明,只是因为他从中阻挠而无法实行呢。
这么一想,方易文心中便又释然了。
在方易文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李承乾正在跟原匪、李震商量事情。
商会之事,主要是原匪在洛阳筹办,当地有名有财的商人,其实原匪已经联系得差不多。包括药商之事,原匪也在其中周旋。
如果不是原匪从中周旋,药商也不会用只比平时高出两成的价格赊账给县府。
要知道,所谓官府赊账,有时不过是个空头支票,即使县府真的不给钱,药商也不能说些什么。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脚踏在这一方土地,就不得不屈服。
但至少,即使县府有拖无欠,他们也能安慰自己说,我虽然如今收不到银子,或许将来的将来,我能收到比平时多出两成的银子。
可即使是那样,洛阳县府依旧在犹豫。
李震跟李承乾混的日子多了,人看着十分正经,骨子里的接受度却比方易文这些老顽固高得多。
李震:“药商也是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殿下不能奢望他们将钱财视为身外物。县府在犹豫,也并非是不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或许他们并无欠账不还的意思,因此才会犹豫。”
李承乾闻言,笑瞥了李震一眼,“哎呀,果然还是景阳兄懂我心思。”
李震面无表情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
原匪确实笑着拿出一本册子双手递给李承乾,“这是我在洛阳这些时日做的记录,上面是我挑选的商人花名册,他们从事些什么,性格如何,家底如何,都有记载,请殿下过目。”
李承乾接过那本册子在手中掂量了下,笑叹着说道:“小小一本花名册,却令竹猗花费了不少心血,我回去之后会认真翻阅。既然你已经定下人选,成立商会一事也不可再耽误。唔,你成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