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亲人只有爷爷一个,爷爷岁数大了,他不能拿这件事让他伤心动怒,所以从来没有过公开二人关系的想法。他认为黄玉良明白,所以会在黄玉良说“想让爷爷不管他们的事,才说李焱不是李家孩子”这件事时,那么那么恼怒,这不仅关系着他父母的名誉,也在那一瞬间,让李焱觉得俩人的心居然不是连在一起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正相反。
为了保护李焱,黄玉良把自己变成一个卑鄙小人,就那样走了。他却不会想到在他走后,李壑亲口道出了实情,他不会想到,李壑拒绝成为他计谋的一部分。
“这算什么……”
李焱把烟屁在窗台上捻灭,嘴里嘟囔着,到头来只有他一个傻子,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吗?
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放弃。
关上窗,玻璃上映出李焱的脸,他忽的就想起爷爷的话。
“你跟他长得有七成像。”
亲生父亲。李焱想起这个词,觉得它比“出柜”更遥远,就在一个不知道哪儿的地方,有一个人也长着这张脸,他是他生命的起点,却又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这是多奇妙又Cao蛋的事情。
一个念头闪过,李焱想起他曾去父母老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曾经住在那里的大爷。
那个大爷说看他眼熟,如果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是错把李焱认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因为李焱的长相和那家人太相似。
他一定认得李焱的生父。
几乎是不想再等,李焱爬起来穿上外衣就出了门。
卧房的门开了一条缝,李壑看着孙子急匆匆出门的身影,没有出声阻拦。
当李焱到达那老房子的时候天色刚刚朦亮,只有卖早点的小商贩出摊,李焱依稀想着那个大爷的样貌,向小贩打听着,但那形容太模糊,并没有什么结果。
李焱在那早点摊边吃边观察着路人,但凡见着模样像老北京的大爷大妈,就上前打听,一直耗到了七点多,还真的有个大爷给李焱指了明路,说是有个人符合李焱说的,几乎每天都在西边小公园里晨练。
李焱拜别,马上去公园找,他在这片住过,很是熟门熟路。
公园里有个小树林,架着不少公用健身器材,有六七个中老年人聚在那里说笑晨练。李焱过去一一看过,却没看见要找的大爷,正有点灰心之际,就听得不远处一声凌空破啼,那是长鞭练家子才能打出的声响。
李焱好奇的绕过去,一见便是大喜,在空场上练长鞭的大爷正是他要找的人。
所谓“枪怕圆,鞭怕直”,说的就是牛皮长鞭这种软兵,内力浑厚达一定程度便会充斥鞭身,挥出时笔直如线;李焱见这大爷不仅把鞭法耍得有模有样,不远处竖着的兵器架上陈列也不少,这看起来少说三十年的功夫了。
待大爷打完一套收了长鞭,李焱快步过去。
“大爷,您还记得我吗?”
那大爷一愣,见来人是个陌生小伙子,皱眉看了看,复又一笑,“有印象有印象……”
“我觉得您应该也是记得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您认识的人?”
“是啊,是有点儿像,但是……”
“您如果以前住在这片,那就应该认识我妈,我妈叫吴绣玉。”
那大爷眼神一亮,一脸的不可思议,张着嘴“哎哎”半天,笑着拍了拍李焱的肩膀,“说半天你是小玉的儿子呀?!我和你妈是小学同学啊。”大爷笑着,“哎呦可是太巧了,我说怎么看你那么眼熟……”
“大爷,不是……”李焱的眼神不可抑制地暗下来,“我长得,不怎么像我妈。”
大爷脸上有那么一丝尴尬,他也忽然意识到,看李焱眼熟并不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我应该是像您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本来听到大爷爽朗的笑声,有相熟的老街坊好奇地过来,但大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跟周围人打着哈哈,把李焱领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孩子啊,我真的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我记得你好像是说……你姓……”
“我姓李。”
大爷点点头,有些默然。
李焱看着大爷的兵器架,“我妈家是八极拳,您跟她,关系应该挺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练武的世家之间,不是彼此不服就是互通切磋,这大爷称吴绣玉为“小玉”,那就不是仇家了。
“那可未必,”大爷又笑起来,“你妈当年那可是……打遍街里无敌手,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临去插队前还挑战了一把,结果输着走了,在外面写信回来还问我赢没赢过,这怎么可能,他比我大了六岁,多练了六年也没赢啊。”
李焱也笑起来,但是他脑中的回忆却有点不同,就在那老房子的院子中,父母一时兴起也会拆解过招,每一次母亲都是气急败坏,因为她从来都摸不到父亲的衣角,这一度让他以为母亲只是花拳绣腿。
大爷看着李焱,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孩子,你今天特意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