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康伯送着赵家兄妹出来。
“啊呀!”赵红儿被吓得往赵虎身后一躲。
两眼昏花趴倒在地的童安晏茫然地晃着头。
“表少爷?!”拿着一包铜钱跟出来的南柯看清了童安晏的脸,惊呼,“表少爷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童安晏没来得及回答,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温兰泽看着晕倒在地的童安晏,神色有些古怪。
南柯把那包铜钱往天上一抛,慌慌张张地喊着二少爷转瞬就没了影儿。
“哎......”康伯摇摇头叹了口气,许存芳到这里只带了南柯和绯祯两个,绯祯有主见却又强势过头,南柯则是个少年心性不怎么靠谱的。
“师父......诶?”郁敏行气喘吁吁从道观门里地走出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个人躺这儿了?”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温兰泽,向后蹦了一步:“师父,不会是你打的吧?!”
赵虎已经把童安晏半扶半抱地带到了许宅门下没有积水的地方。
温兰泽没有理会一惊一乍的蠢徒弟,他上前去,稽首道:“贫道略通医术,可否让贫道给这位公子把把脉?”他身高九尺仪表堂堂,往旁边一站很能唬人,对那些信佛信道的老人和妇女尤其奏效。
康伯嘴里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对温兰泽拱手道:“有劳道长。”
许存芳接到消息一路小跑着出来的时候,童安晏已经清醒了少许,只不过身体依旧是虚着的,他从喉咙里喘出“表弟......”两个字。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许存芳眉毛一皱还没开口,就听温兰泽说:“这位公子是多日未进食水,饿得狠了,才会如此。”
温兰泽看着才有他胸口高的许存芳:“最好先把他抬进屋里,稍微喂一点儿粥水。”
许存芳仰头看着这个身量比常人高了许多的道士:“多谢道长。”
“不必客气。”
不知为何,许存芳总感觉温兰泽的表情和动作突然有些僵硬,他右手里似乎是握着什么东西。
想到模样凄惨的表哥,许存芳不再深思,再次道谢之后,就跟着康伯等人一起回了院内。
温兰泽杵在原地久久看着许宅大门,他手掌摊开,手心里一只草编的蛾子飞出来,在门口不停地绕着圈。
“蛾子Jing?”郁敏行有些害怕,整个人都缩在温兰泽后面。
温兰泽没有理他,从袖子里又抽出一根长长的芦苇叶子,手指活动几下,又编出一只飞蛾。
“你如果是要到这家作怪,就再飞,如果不是,你就别动。”
郁敏行瞪大双眼捂住嘴巴吸着凉气。
只见后边这只蛾子扇了几下翅膀,与先前那只飞到一处,两只蛾子一起在许宅门外绕着圈,似乎是在寻找进去的空子。
温兰泽长袖一挥,两只草蛾瞬间化为飞灰,消散落地毫无声息。
“走吧。”
“师父你不管他们了?!”郁敏行跟在他后头。
温兰泽空着手做了一个甩拂尘的动作:“还没到时候。”
宅院中。
童安晏喝过半碗清粥便沉沉睡了过去。
许存芳的这位表哥与他自幼相识,在京中的书院里也做了同窗,给许存茗套麻袋的时候,童安晏也是响应最积极的那个。
只是不知他这短短几日里遭遇了些什么,竟落魄成这个模样。
“芳哥儿,我已经向家里去了信打听表少爷的事情。”绯祯走进来,“康管家说他明日就找了人牙子来府上让咱们挑几个可用的,你今个儿可有安排了什么日程?”
许存芳想了想道:“倒也没别的事情了,虽说这儿是祖宅,却也没一个族人守着,镇上更是连一个许家的旧交也无过些日子,等把家里打理完了,我再去拜访此地县尊吧。”
他让南柯到医馆请大夫去了,眼下人还没有回来,童安晏只是昏睡,情况也没有再恶化,这么守着也没什么意思。
许存芳这么些年来一直坚持着的每日功课已经断了半个多月,再过不久就是乡试的日子,所以他果断还是决定回房去看书,让绯祯看顾童安晏。
这边许存芳还在叹息人手不够用的时候,隔壁的温兰泽正对着一封书信皱眉。
那信上写着:
自京都握别已过数载,不知师兄近况如何,近日听闻师兄终于肯从那山坳子里出来了,想必师兄心底里对愚弟的怨怒应是已经消减大半了吧,愚弟每每思及你我二人共渡的同窗时光,都甚感怀念愚弟将于二月后至溪潭拜访,望师兄不弃。
愚弟章台拜上。
愚愚愚愚你大爷!
温兰泽觉得章台这个老狗比矫揉造作的模样真是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恶心得要命。
他板着脸把信纸拍在桌上。
若说要从世界上找出一个最让他恶心厌憎的人,那无疑就是章台了。
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