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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推开,未等通传,来人先说道:“臣这不就到了,陛下急什么?快把税降回去吧!哪有这种涨法?!”
一惊一乍的,果然是靖文侯。华盈非常失望。
“陛下怎么躺在衣橱里?!”钟离庄将华盈拉出来。
靖文侯,世袭爵位,他们家祖上从来不去封地,后人遵循“祖训”,也尽出闲散快活人,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薅帝王家羊毛,屁事不做,蹭吃蹭喝。久而久之,靖文侯一爵成了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钟离庄算华盈表弟,俩人只差半岁,是打小一起尿裤子的交情。
“没规矩!北巡回来不觐见就算了,现在进门都不通传了!这是朕皇后的寝殿,你也敢往里进?!出去!给朕出去!”
华盈把他往外赶,钟离庄一路跌跌撞撞,干脆自己两步跨出殿外。
“出去就出去。此次北巡臣带了许多新奇好玩的回来,清点都忙不过来。更何况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又如何面圣?”
华盈一听有好玩的,也不推搡他了,钟离庄叫来宫仆为华盈换了衣服,拉着他往靖文侯府去。
“太多了,挑不出来陛下喜欢什么,干脆您自己去选,看上的都搬走。”
到了靖文侯府,果不其然,奇珍异宝堆积如山。特色的宝石与织物华盈随便看了看,好奇道:“这些都是北境的?”
钟离庄有点尴尬,说:“陛下圣察臣,还绕路去了一趟西边。”
华盈听了眼都瞪直,心想做皇帝真是天下第一苦差事。
“这是什么?”
“月光石。”
华盈抓了两把放盘子里。宫仆小心翼翼地端平了盘子,跟在他们身后。
“陛下拿这个,这个产得少,值钱。”钟离庄将他往前边领。
“这个呢?”华盈看向旁边另一盒色泽如碧波荡漾的石头。
“叫天河石,也产得多,陛下你快看看这个盒子里的,臣花了大价钱。”钟离庄将那一对Jing美的变石拿起,此石阳光下呈绿色,烛光下却是红色。
华盈玩了玩,觉得没意思,不就是又红又绿。还是抓了两把天河石。钟离庄痛心疾首,童年至交竟知音不再,做了皇帝审美反而变得土里土气的。
他虽没说,华盈却看得出来,瞥他一眼便往院子中去。
钟离庄摇摇头,自己将宝贝疙瘩小心翼翼收好。
“钟离庄!这这是什么!”
遭了。
“陛下陛下莫怕”一路小跑到华盈跟前,他指着铁笼里的巨兽答:“这是狮子。”
华盈围着铁笼子转了一圈,又好奇又害怕。
“原来狮子真长这样。”
“臣还带了几只奇特的蜥蜴,陛下看看?”
“都拿来!”
钟离庄将华盈请到廊下坐着等,又命人端来葡萄酒。
“从前年年都得偷着喝,这次管够。且臣这次带回了葡萄种子,还有种葡萄及酿酒的师傅,上次葡萄苗都死了,这次一定种活!”
华盈听得喜上眉梢,俩人丢了君臣之别,并肩坐着,一边畅饮一边逗那几只蜥蜴玩。有只会变色,钟离庄将其放在舞姬色彩斑斓的罗裙上爬动。华盈也喝高了,见舞姬吓得面色苍白,乐得前仰后合。
入夜,两人手挽手说着荒唐话,不知怎么走到了皇后寝殿,正好都乏了,脱了外衣,踢掉鞋子,双双歪倒在床上,吹起牛来。
华盈命人拿来白日里选的宝石,摊在锦被上,一颗颗对着烛火看。
“月光、天河天河、月光朕喜欢的宝石,就该配朕喜欢的人!”
“陛下!说我呢!”钟离庄不要脸地凑过去,笑yinyin地抓起宝石撒在自己身上。
华盈赶忙将宝石都抹下来,有几颗滚歪了,滚进钟离庄的领口去,月白石正如月光莹莹,滑在肌肤上似白露点点,有美人出浴的风情。
“你可真白”华盈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他衣衫里掏石头。石头早就从下摆滚落,华盈找不见,急得在他腹间乱摸。
“藏哪儿去了?这是给皇后的!快还给朕!”
“陛下急糊涂了,皇后大你八岁,还是武将,怎么会喜欢皇后?”钟离庄将滑落的宝石都捡在手上,颗颗都还带着温热,“咱们年纪相仿表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也是,你从不跟别人玩。”
也不知华盈究竟听进去没有,他的双手依旧游走在钟离庄身上。钟离庄捏开他的嘴,将石头胡乱塞进他嘴里,嘀嘀咕咕道:“陛下说得对,喜欢的宝石,应该配喜欢的人。”
华盈嘴里被莫名其妙塞了石头,正想吐出去,就突然被人抱住亲起来,那舌头搅动他嘴中的宝石,每一粒都沾上口津,在鲜红的口腔中溶成天河映月。
“满满,你可真好看。”
华盈醉得昏昏欲睡,他突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哦,是在皇后寝宫。
那皇后寝宫里的人只会是皇后了
华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