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六坐在碎石之中,茫然间握紧了右手,几团混沌黑气在整个手臂横冲直撞,已经有了蛟龙的形状,他的右臂酸胀到了极致,仿佛将要脱离整个身体,然而又还存在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使得每一丝痛楚都能清楚告知。
麒六凝神,想要彻底夺回右臂的联系,才放出神识就被藏在其中的黑气一口吞没,封在他右臂的东西犹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如果贸然发动,麒六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整个吞噬。
麒六懊恼地想自己为何贪吃吞了那颗乌丹,黑气融合了乌丹之后更强大了许多,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对他展开攻击,只是占据了他的右臂而已。
如今他如今被天道锁定,头顶乌云隐隐成了阵势,一旦施展仙力就会被汇聚的天雷迅速抹杀。天罡三十六雷的赫赫威名他早有闻,以大哥的修为曾经也只是勉强杠了过去,现在已经闭关休养数千年,还未恢复到之前的巅峰时期。如今虽然他只是要接下九道天雷,身在下界处处受限的情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恣琉也看见了麒六头顶汇聚的乌云,压住心底强烈的不安,还想要再靠近一些。
惊蛰道:“小心妖物伤人。”
恣琉道:“无事,他不会伤我。”他向前走了几步,将要触碰光罩的边缘,惊蛰正想提醒他不可靠的太近,光罩对任何人都会主动攻击,意外发现这光罩对恣琉的靠近毫无反应。惊蛰疑惑不已,心道莫非恣琉也懂得奇门八卦之术,知晓如何破阵。若真是如此,他更不能放任恣琉接近麒六。
惊蛰虽然无话,已然蓄满力气,时刻准备出手拦住恣琉。
“麒麟,你看着我。”恣琉看着不远处有些呆愣的麒六,轻声唤道。
麒六抬头看向他,恣琉独立风中,比分别时还要憔悴许多,麒六正想开口,忽然有一股嗜血的想法袭上心头,只想吞噬眼前的一切活物。麒六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脸避开恣琉的目光。
“你别过来。”
麒六被关了太久,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此时的他不能接近恣琉。
恣琉见麒六竟然躲开他,还想穿过光罩走进去,不料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
“殿下,请勿靠的太近。”惊蛰挡在恣琉身前,他拿出一个刻着手环符文的手环扣在恣琉的腕上,手环灵光一闪,随后恣琉感到身体一僵,竟然变得无法动弹。
此时的惊蛰看起来极为冷淡漠然:“此凶兽不日将被处决,殿下何必再与他牵扯上因果。”
他不是凶兽。
恣琉难以置信地看着惊蛰,不相信向来温文尔雅的先生是如此蛮横的解决方式。他的目光越过惊蛰停在麒六身上。只见麒六不知何时到了光罩边缘,从光罩中缓缓伸出了右臂,他的右臂在伸出光罩之时骨头上附着的血rou就一块块掉落,到最后赫然是一只骨爪扣住了惊蛰的喉咙处。
“不许碰他。”麒六喘着粗气,额上满是汗水,连说出一句话都费了极大的力气,语句黏连在一起更不听不清楚,更不用说还要承受手臂血rou剥落之痛,在别人看来更像是狂躁妖物在嘶吼。
白骨抵在惊蛰的喉咙,缓缓渗出一颗血珠,惊蛰未有太多惊慌,而是眼神沉着地看向恣琉,道:“我没有骗你,这就是一个妖物。”
“麒麟,你块放开他。”恣琉情急,眼见骨爪几乎要刺穿了惊蛰的喉咙,越发慌了,脑海中不断闪现当日麒六斩杀父皇的场景。每每想来都会心头刺痛,如今麒六又将要在他眼前伤害惊蛰的性命,就算他坚信麒六不是妖物,也不愿瞧见亲近之人一个个命丧他手。
这般状态麒六无法支撑太久,他勉强压住粗重的呼吸,艰难开口道:“你、离、他、远、一、点。”
惊蛰沉默片刻,颈间伤痕逐渐扩大,血流不止,外面守着的侍卫循声前来,看见惊蛰正被挟持,因为距离太远又不能立刻赶到,慌乱间取出弓箭射了过去。然而臂力有限又没有准头,羽箭还未靠近就落了下来。
“废物!把箭给我!”听说惊蛰与恣琉前来的消息,淳瑢也一并跟了过来,正巧撞见惊蛰被麒六挟持,他一把夺过侍卫手中强弓,拉弓射箭的动作行云流水,飞箭向着麒六面门飞去。
飞箭来势汹汹,淳瑢对自己的箭术极为自信,更何况这六羽箭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无法多少。眼看麒六将被射中,光罩忽然大放金光,将周围一切外物弹了出去,连同惊蛰也一并被震出了几丈远。
麒六向后退了几步,右臂之上白骨之上的零星血rou正在缓慢恢复,可见寄生在他右臂的东西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
惊蛰颈间仍在冒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失了血色,淳瑢又惊又怒,连忙用手捂住惊蛰的伤口,一边叫御医过来一边愤恨地看向麒六。
“我就不信拿你没办法,天纯净火的火种我已经取来了,今日就烧死你这个妖物!”
惊蛰抬起手按住了淳瑢的手背,似乎是想开口阻止他,然而一张口颈间的鲜血流的更多了。此刻暴怒的新君哪还听得进去劝告,立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