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邢瞳孔竖立,黑夜里熠熠发光,面容比之前还要年轻许多,只是半张脸满是血污,已经全然不是普通人的模样,两颊骨骼突显,看起来轮廓奇特。若非恣琉与他血脉相连,相处日久,恐怕也不能立刻认出这个人是他的父皇。
姬元邢一双竖瞳微动,目光冰冷带着一丝狡狯与狂热,他贪婪地盯着着恣琉。恣琉被他看得遍体生寒,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愿面对真相,屏着呼吸与姬元邢两两相望。
姬元邢开口:“琉儿,帮我把剑拔出来琉儿”
恣琉垂眼看向插在他胸口的长剑,那是陆祁的剑,上面悬着的剑穗正是是当初恣琉赠予的。姬元邢过分年轻的脸看起来带着几分慈祥,着实让恣琉觉得怪异:“你母妃是我最爱的女子,你也是我最爱的皇子所以我要和你们一起永生琉儿,父皇”
“闭嘴。”麒六微微皱眉,握住了剑柄又将长剑插进了几分。若是恣琉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麒六右手臂突然涨大了一圈,肌肤之下似乎还有活物蠕动。然而此刻恣琉无心其他,全身心都在姬元邢身上。麒六也不愿声张自己的伤势,悄声封住了右手臂的经脉。方才他突然失控全是因为受到了偷袭,不知道什么东西潜入了他的身体,是他片刻失神发狂。而他如今只能暂时封在右手,不让这东西再跑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麒六抬手蒙住恣琉的眼睛:“你别看,他现在不是你的父皇。”
恣琉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由方才的震惊冷静下来。他抓着麒六的手臂,连自己也未能发觉指尖在颤抖:“那他现在是谁?”
麒六冷冷道:“国师,姬元邢,或者说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怪物而已。”
被剑钉在石壁上姬元邢笑了起来,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之时的意气风发。他全然不似身负重伤,语气轻松淡然:“我和他们如今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若不是你横加阻拦,如今已经成就圣阶之位。”
麒六轻笑道:“区区圣阶而已。”
微笑着的姬元邢忽然面容扭曲,暴怒之下抬起左手,一把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宝剑。他的面容变幻莫测,看着像是姬元邢,又带着些国师的影子,嫉恨异常地看着麒六:“我最恨你们这些大言不惭的天之骄子,何曾体会过我等修行不易,为了得到圣阶之位,我用了一百个婴孩当作血饲,才成就这般不灭真身。”
恣琉胃里一阵翻滚,当初在碗底看见的婴儿倒影莫非就是用活的婴孩作为药引。姬元邢咧着嘴,犹如ye体一般从石壁滑下,他掰断手中长剑,身形慢慢拉长,只有头颅形状不变,其他部位和长蛇无异,就连行走也是蛇形缓缓爬动。人头蛇身的怪物直立起来,竟然比麒六还高出一个头。
麒六抱起恣琉的腰迅速往后退,不料姬元邢虽然是爬行,但是动作迅速,紧紧跟着麒六,麒六一时竟然无法甩脱他。姬元邢吐着信子,神态行为与蛟蛇无异,方才被长剑钉住的狼狈困窘一扫而光。他不慌不忙地紧跟着麒六,目标却不在他,而是一直留意麒六怀里的恣琉。
“恣琉吾儿,你肚子里的孽种本就不应该存在于此间,不如给父皇当作血饲吧。”姬元邢Yin恻恻笑出声来,长长的蛇信子滑到了恣琉的腹部。恣琉腹中一阵坠痛,好像腹中胎儿就让被他生生挖去,立刻侧过身躲开姬元邢的sao扰。
恣琉面色惨白,他越是躲闪,姬元邢越是穷追不舍。恣琉眼见父皇变成这般模样,又是心痛又是厌恶,待到姬元邢再次吐出信子时,恣琉伸手一把抓住了长长的信子,用力让旁边一甩。
美人发起怒来也是凶得很,姬元邢的头颅摔在一旁,不过并未受伤,然而恣琉的行为完全激怒了他。姬元邢一甩尾巴,将麒六恣琉二人缠在一起卷了起来。姬元邢如今这似龙似蛟的身躯鳞片锋利,轻易就将麒六后背割出数道血痕,恣琉因为被麒六护在怀里,倒是没受太多伤,只是觉得被勒得将要窒息过去,尤其是小腹受到太多压迫,已经有了些不适的症状。
“麒麟,我肚子好痛”恣琉额前全是汗珠,麒六闻言,立刻变换为麒麟真身挣开了姬元邢的围困,将恣琉叼起放在后背。恣琉握着麒麟颈边两撮鬃毛,这番场景似曾相识,不过他记不起是在何处发生的。
麒麟一现真身,姬元邢就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对于麒六的神魂更是垂涎三尺,蛟身盘踞,蓄势待发。
麒六一爪踩住他的尾巴,然而蛟龙无骨,最擅逃脱,只是这样根本抓不住他。姬元邢自知无法硬敌麒六,此刻游走周旋,想等麒六体内蛊毒发作再一网打尽。
麒六看出了姬元邢想要拖延时间的打算,想通刚才是中了他的Yin招,被封在右臂的奇怪蛊虫便是个隐患,走神之时,姬元邢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哨声,埋在麒六身体的蛊虫顿时活跃起来,以麒六全力镇压也耐它不住。
麒六忽然发起狂来,险些甩掉了身上的恣琉,四爪挠着地面,身躯起伏不定,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斗争。恣琉不明状况,只能顺着麒六颈间鬃毛,希望快些冷静下来。
麒六心头涌上一股腥热,觉得腹中十分饥饿,猩红赤目扫过姬元邢。姬元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