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一天,江世孝睡到很晚才下楼吃早饭,意外地碰见了一年见不到几次的老江同志。
老江同志年轻时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然当年霍家小姐也不会甘心下嫁。
如今人到中年,不仅身体发福再没了年轻时的健美身材,眼睛下方更是掩不住的疲累神色。
江世孝见着自己老爸,嘴巴动了动,喉咙里却是喊不出一声。
老江同志心里头藏着事,也不计较小儿子的呆样,他深深皱着眉头,给江世孝讲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孝孝你准备下行李,待会我们去霍家,你外婆快不行了。”
江世孝一时愣住了,自从他妈死了以后,江城似乎有意同霍家疏远了往来。又因为霍家本家不在本市,基本只逢年过节提点礼去意思一下。
江世孝到底年纪小,听到亲人病重,心里有些慌。应了一声便上楼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年纪太小,已经记不清那种混乱跟哀伤。
父子俩提着行李坐在车上,路旁的树飞驰而去。
江城的私人司机将一言不发的父子两人载向机场。江世孝心里有很多疑问,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问江城什么。
等到了机场,才发现江誉已经拎着行李箱站在登机口等着他们。
他人高腿长,五官俊秀神色禁欲,就是旁边见惯世面的空乘也忍不住偷偷瞄他。
江世孝并没有任何表示,两兄弟有一个很奇怪的默契——不在江城面前撕破脸皮。
一路上心里乱糟糟的,等到了霍家,上上下下肃穆又Yin冷;再看到那个瘦到脱相的老太太,江世孝终于知道亲人即将离世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老太太Jing神时好时坏,霍家本家子嗣不旺甚至可以说人丁凋零,旁支虽然人多,但到底隔了一层;可再怎么说,人家也姓霍,江世孝这个姓江的只能在旁边看着。
江城走进房间,摘下了帽子,年轻时的气势又奇迹地出来了;就算满屋子姓霍的盯着也没半分怯场。
“是江城来了吗?”
“你们都出去让江家的人来跟我说话”
到底是本家权势最大的人,哪怕奄奄一息,也没人敢糊弄违背。
江城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当年Jing明果断的传奇女人,有些伤感;霍老太却是笑了:“这些年,谢谢你果果教养的很好我也不需要他去争去抢,光是兰兰留给他的就够他吃一辈子了”
提到故人,江城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出身底层能爬到现在这位置,情绪控制已经融入他的骨血。
“我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霍老太声音低低的,强势如她也有柔情服软的一面:“当年江誉的事情我很抱歉,也很感激你们父子”
江世孝靠在墙外,心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外婆跟老头两个在讲些什么,居然讲了半个多小时。
等江城神色疲累地出来,江世孝想着自己应该进去了,正准备推门,没想到江城却说:“江誉,老太太叫你进去说会话。”
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江誉却是早已料到一般走进房间。
江世孝的表情终于有些愤怒了。
江城看见了,有些心累:“儿子,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说。不过你也快是个成年人了,这些年来我待你怎样你心里有数。爸爸跟你哥哥,总不会害你。”
房间里,霍老太慈爱地看着江誉,也许是巨大的愧疚之情,又或者是欣慰于江世孝有人保护爱护。对江誉,她真的很喜欢。
“外婆谢谢你谢谢你那年保护了世孝,他还年轻不懂事,又忘记了一些事情除开江家的,外婆还想另外补给你一份,我恳请你接受。”
江誉当然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他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想到现在跟江世孝势如水火的关系,内心五味杂陈——
您真的很大方,可我真心想要的,却不敢跟你开口要。
当下却是抛开杂念,握着老太太的手,温柔耐心地安慰着病重的老人。
要是江世孝见到他哥这副模样,肯定以为见了鬼。
等到20多分钟后,江誉才从房间里开门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之前的温柔再也找不出半分痕迹。
江世孝这才开门进去,霍老太太累了,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昏睡着。江世孝也不敢打扰,脑袋里回想着小时候跟外婆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模糊。
等到霍老太半睁开眼,看到江世孝却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会她再也不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手握权势的家族掌权者,她只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个老人,垂垂已老,见到自己早逝的女儿留下的骨血,悲从中来。
江世孝也被那种悲伤感染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时却是红了眼眶:“外婆,对不起,这些年都没经常来看你”
霍老太紧紧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声音喑哑:“外婆要你看什么,你好好的开开心心长大就好了”
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女儿,又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