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严把我的衣服从衣柜里头拿出来,又坐到床上,把被子掀开,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起床」
声音其实不大,不过我还是听的清楚,只是昨晚太晚睡了,早上自然就起得晚了,不知道季书严怎麽爬的起来,明明以前都是我要喊他起床的。
他已经伸手在拉我的衣服了,我懒洋洋的把手抬高,迷迷糊糊之间他已经把衣服套上来了,手里还拿着毛巾抹我的脸,罗哩罗嗦的。
「快点起床,今天是体育课啊!李敏极的课!」我嗯了一声,觉得头好重,只好把头挂在胸前打瞌睡。
前阵子没什麽人会管我赖床,鸿麒天就算受不了我太晚起,顶多窝到床上抱得我不能呼吸,至於杰斯就不用说了,两个人用的那都是什麽方法,真是下流
作息一颠倒,想要再调回来就有点困难,尤其昨天下午睡了那麽久,晚上当然睡不着。季书严昨晚和我一起睡同一张床,我在他旁边翻身翻了一个晚上都没阖上眼,还真亏他可以睡的这麽香。
我耳边好像听到什麽李敏极之类的,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表情十分无奈,拿着裤子在看我:「你不起来,我就替你换裤子了。」
我只好张开眼睛,把裤子拿到手里,又躺回床上,把两脚都抬的高高的,当着他的面换裤子。
「懒惰虫!」季书严笑骂。
「唔可是我有假条反正以後就不上课了嘛」我含糊不清地抱怨着,从床上摸索着到了浴室去,挤牙膏抹牙齿。
「都学期末了,你看看自己旷课多少次了?」
唔我怎麽以前都不知道季书严这麽罗嗦的?
「好歹也做做样子,去旁听什麽的,而且现在他也没办法找你麻烦了。」他摸摸我的头。
头发剪短了很多,总之样子也不会像个女孩了,杰斯的说法通常比较直接,说什麽:这样子男女通杀
我想到他的话,翻了翻白眼。
「可是旁听要做报告,乾脆不去了?」我转过头去,试探性地问问。
季书严瞪了我一眼,又跨了一步──总之他的身高还是给他的气势添了一点优势──居高临下的看我。
「不用动,只坐着,动动笔,你已经懒到这种地步了?」
我垂头丧气的任由他把毛巾在我脸上抹东抹西。
到了体育场的时候,几乎全班都到了。
我走不快,季书严只好陪着我慢慢走,到了的时候李敏极正好在点名,我想想也觉得挺久没看到他了。
那双上挑的凤眼一下子就扫过来了,眼神锐利的看着我们,可是和我对上目光的时候,又猛地变成了诧异。
因为他的停顿,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我觉得怪不对劲的,拉着季书严的衣服,慢吞吞地走在後头。
「顾童?」李敏极的声音很清晰,大概是体育场挺大的关系,他的音调听起来不知道为什麽有些颤抖。
我以为他正好点到我的名字,只好尽量大声地回应,捏在手里的假条有些皱皱的,我把它摊平之後,才拿给李敏极。班上的人不知道为什麽都在窃窃私语,很多人一直往这边望,看的我浑身不对劲。
「脚受伤了?」李敏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像以前那麽冷漠。
我顺从地点点头,又指指自己的脖子。
「嗓子?」
季书严在旁边接过话:「他不大能说话,脚也不能久站,我先扶他到旁边休息吧?」那语句确实是问句,不知道为什麽听起来却有点强迫的意味。
我冒着冷汗看李敏极,等着他像以前一样鸡蛋里挑骨头,等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等着,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我,过了很久才缓缓的点头同意了。我被季书严带到椅子上坐着,康纯生从很远的地方啪哒啪哒的跑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兴奋地晃着他手里的羽球拍,我看他这麽晃就觉得头昏眼花。
「小童,今天考试呢,幸好你来了,生了什麽病啊?好久都没见你,你不在的时候小严的脸都臭着,吓死我们。」他一来就几哩瓜拉的说了一堆,我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嗓子,说:「不舒服。」
他一下子就会意了,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头发剪短了挺清秀的,看起来很可爱」我无言地看着他,「啊!不过我不是说以前不漂亮啦」
「不是漂亮!」我气冲冲地瞅了他一眼。
「啊?喔,大家都这麽讲啊,小妖Jing又不是胡乱取的,刚刚还有几个男生在说你这样连女生都会喜欢了」
我终於忍无可忍的翻了白眼。
好在季书严看见康纯生在这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把他给赶走了。
「我去考试,你在这里等等,等会考完我就带你回宿舍,中午去给你买咖哩饭?」
又是咖哩饭?
我就讨厌那个。
「红烧鳗鱼」
「那就红烧鳗鱼,别乱动,你无聊就写写报告,下星期就交给李敏极了,这算你期末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