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下那些影片,寄到杰斯那里的时候我愤怒过,可我还是原谅他了,但现在不管他怎麽说,我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冬天终於到了,杰斯他,听说已经结婚了。
我终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过一日是一日。杰斯离开我了,鸿麒天也也被我推开了。
他每天都来,每天都腻在我的身边,想逗我开心,看我微笑他就受宠若惊。
他这麽战战兢兢的讨好我,令我厌烦。
眼睛再次失明,并没有对我造成什麽很大的打击,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反正好得了出不去,好不了也离不开,这似乎都没什麽差别。我日复一日地沉默着,逐渐变的安静,但鸿麒天却日渐多话了。
对於我的沉默以对他竟不再生气,毫不厌烦的花心思讨好我。我吃饭的时候就抱着我喂我吃,我洗澡的时候也要帮我洗,我对着电视听了什麽笑了一下,他就千方百计的想再看我笑。
唯一不变的还是晚上的欢爱。
他会一次次的做,直到我出声讨饶为止,让我说话似乎成了他近来的生活目的。
我不断的失眠,闭上眼睛就想起他和别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样子,或者是他拿着枪对财务经理开枪的那一幕。我没有再梦到杰斯,我很惊恐,鸿麒天已经在我心里有了不可取代的地位,沉重而疼痛着。
状况越来越糟糕,而後鸿麒天终於找来医生,检查出我神经衰弱,容易受到惊吓。营养失去平衡,以致於身体状况跟着下滑,必须住院观察。
他妥协答应。
他不得不答应,我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还要靠药物才睡得着。可当我开始接受治疗之後,昏昏欲睡的时间反而增加了,一天之中超过一半的时间我都是沉睡着的。
接着,我开始注射葡萄糖,鸿麒天在我注射葡萄糖的第二天忽然发怒,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张开嘴巴,往我的嘴里塞东西进去。
「吃啊!你给我吃!」
我挣扎着想要扳开他的手,他太过用力,我几乎不能呼吸。
「你吃,快点吃!」我恐惧的想挥开他,可多天未进食,我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撼动不了他半分。
我不知道他塞了什麽到我嘴里,反正是噎到了。「咳咳咳」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不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死,会被他掐死。
他终於放开我,病房里头只剩下我咳嗽的声音,还有短而急促的呼吸声,最後我躺回病床上,闭上眼睛又开始昏昏欲睡。
模糊中我感觉到他靠近我的身边,用脸靠着我的脸,温热的感觉令我越发的想睡,不由自主的轻轻哼了一声。
「我该拿你怎麽办?」他问我。
我依然安静着,规矩的闭着双眼,只有呼吸略为急促,刚才咳得太凶了。
我不是故意不吃饭,我只是吃不下,不想吃而已。
我不知道眼睛什麽时候会好,或许我注定下半辈子都当瞎子,我也无所谓。可如果有机会,我想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信守承诺,我对这里心灰意冷,失望透顶。
没有人能够困住一个人一辈子,他困不了我一辈子,我也不想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枷锁。而过去种种,看来不过一场笑话,如同我腰腹上狰狞可怕的烙印一样,和我的肌肤融合在一起,提醒着我那样的爱有多麽疼痛,却可笑。
公司里忽然出了事情,这天晚上鸿麒天不得不回去,安插了两个保镳在医院里头,另外请了看护来照料我。
看护刚送上来晚餐,我吃了一两口之後又开始昏昏欲睡,看护只好又把东西送下去,只留下门口的保镖。半夜的时候护士来了一趟,换了一次点滴,之後我便陷入沉眠里,没有梦到任何东西。
我醒来的时候,头脑阵阵地在疼,疼的不得了,像是有人拿钻子在钻一样,我喊了护士,摸索着又按了铃,可是没有人出现。
「麒天?」我虚弱地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我纳闷着,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手臂,轻轻地摩擦着,我缓了缓,犹疑地开了口。
「杰斯?」那只手顿了顿,然後有人开了口。
「是我。」
我愣住了。
声音十分熟悉,可这人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我的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这一时半刻的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头晕。
那人叹了一口气,而後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带着一点惊慌和焦躁,我倒抽了一口气,这时才真正的慌乱了起来,说不出话。
「你你的眼睛是不是」
一口气还提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我先是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才又点点头,太过慌乱以至於我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徐燕」我艰难地开了口,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你不该来的」我没想过要把他拖下水,如果他一淌这混水,以後鸿麒天真要算帐,他是最没背後靠山的一个人,我不能害他。
「我都跟着你到加拿大了,你现在才担心拖我下水吗?」而後又十分急促地:「眼睛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