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累了。」
此话一出,伊森和莉丝都转过来望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麽扫兴的话,连忙开口:「我还可以,等会不是还要喝莉丝的调酒吗?」莉丝闻言呵地笑了一下,我又道:「你学了几个礼拜我总得见识见识。」
一群人方又开始聊了起来,我藉口去厕所离开了餐桌。
伊森家的浴室不算太大,里头摆设却很乾净,他们家总共加起来也就三间浴室,楼上杰斯的房内一间,楼下两间,一间在伊森的房里,另一间就是这间,在客厅旁的门廊边。
浴室的供水设备很好,水龙头才打开一会热水便从里头流出,热呼呼得冒着烟,我记得他们都会在柜子里放着备用的毛巾,尤其知道我和徐燕要过来待上几晚,至少都会有两份以上的浴巾。我打开柜子,果然看见有两套毛巾摆在那,於是抽了一条出来,在水龙头底下浸湿,扭乾後敷在脸上。
镜子被热气薰雾了起来,我拿手去擦镜子,里头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神困顿,看起来没什麽精神,然而比起几年前已经好了很多,那一年在我心里有无可抹灭的裂痕。
身後的门呀的一声被打开,我犹如惊弓之鸟倏地转过去看站在门口的人,我本来就不是内急,自然没有特别去锁门,然而这人却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毫不犹豫地挤进来,低着头看我,面无表情,一双碧蓝如海的眼却深不可测。
「在这做什麽呢?」他的声音低沉略带着一点磁性。
我一脸的困惑。
什麽呢?是我先进来的吧?
浴室不太大,挤了两个人就觉得空间有点小,不得不贴着身子才能站稳了,鼻间都是他身上的香味。杰斯低着头看了我一会,又似乎觉得没趣,转过身去关水龙头,我却如中了什麽咒语般,低头去拉他的手。
他顿了一下,也转过来低头看我,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吓得放开他的手,忙不迭地道歉。
「怎麽了呢?」
他的声音既沉且深,牢牢地获住我的脚似的,另我动弹不得。
浴室里头又闷又热,还带着湿气,让我整个人都在冒汗。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低下头来吻住我的双唇,彷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猛烈撞击着鼓膜,他炽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让人发晕。
他的舌熟练的舔过齿列,引得我一阵打颤,我半眯着眼睛,口腔里充满了他的气息,浑身燥热起来,顿时忆起了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我被他抓在怀里无法动弹,心里却想起久远以前那个夜晚,他犹如家教良好的贵族,连接吻都那麽轻柔。
「不等等,他们在外面」我有些惊慌失措。
他抓住我的手腕,强硬的挤到我的两腿间,我被困在洗手槽和他之间,浑身虚软无力地靠着他。
杰斯的眼神带着一点情慾的味道,那个夜晚,我也曾在微弱的灯光中看过他这样的表情,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住那不像样的心跳,深怕被眼前的男人给听见。
他才刚低下头,徐燕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惊得我弹跳而起。
「裕贤,你好了没?莉丝的酒调好了喔!」
我慌忙推开眼前蹙着眉的男人。
「我等等就过去。」我朝着门外喊。
「哪,别太久!」
我随便应了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等到徐燕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抬起头来去看杰斯。眼前美丽的人面容白皙,嘴唇发红,令人春心荡漾的面貌,却仍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我先出去了。」我喃喃地,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却听得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顿时有如麻雀飞舞般,欢快地舞动。
莉丝学了几个礼拜的调酒,自然算不上出师,喝起来却还不错,她的架式也有模有样。我对酒精向来有点感冒,但徐燕就不大一样,千杯不醉的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在喝调酒,反而像在喝啤酒。
杰斯千里迢迢从英国赶回来,一路上都还没休息过,和我们打了招呼就先上楼去了,幸好他向来就不是爱闹的性子,少了他也不觉得炒不起气氛。
一顿晚餐吃下来,在伊森和徐燕的开朗之下,竟然也没有察觉出我和杰斯之间的尴尬,莉丝的手艺依然让我和徐燕神魂颠倒,心里原本的那些不愉快也就暂时被我忘的一乾二净。
我伸手接过莉丝递过来的马铃薯泥,这道菜对我来说还不陌生,在台湾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吃马铃薯,莉丝做的马铃薯泥加上了她特制的调料,吃的时候还有一股香味,深得我喜爱。
於是我毫不客气的挖了两汤匙的马铃薯放到盘子上,用汤匙慢慢的一口一口吃掉。
「裕贤。」徐燕忽然转过头看着我。
「嗯?」
他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我嘴巴上的食物,我用手摸去,却没摸到任何的东西,於是又摸摸另一边,还是没有摸到东西。
「我来。」他放弃,拿起桌上的纸巾替我擦掉嘴角的马铃薯泥,我不禁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