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在夜场後门的停车场坐上了大巴。座位一多半已经有人,雷文往後走,坐在车厢中部的一个混血姑娘把放在身边座位上的提包挪到脚边。雷文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坐下来没多久,汽车就发动了。这是红莓的专车,在夜场和他们居住的巢场间往返。大巴刚开上主干道时,远远的能看见一处巨大的白色穹顶,那是索菲亚中央车站。
中央车场算是索菲亚堡的标志,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动车站,也是一处历史悠久的古建筑。在古代那是一座教堂,富丽堂皇,举世闻名,後来毁於战乱,华美的配殿和高耸入云的尖塔化为乌有,只有一处带穹顶的大殿幸存,後来成为索菲亚中央车站的一部分。现代修建的车站主体在它的左右和後方延展,满怀敬意,如侍女向王后行礼。车站前的广场上总有美术系的学生写生,建筑系、设计系的学生实地观摩,游客留影,摄影师们耐心等待着光影变迁、以期捕捉最具魅力的一瞬。每年对穹顶大殿的清洁维护也是热门话题,雨水、鸟粪,还有时间,花岗岩和大理石都被磨出了柔软的痕迹,就像美人面颊上细细的皱纹从无到有、日益清晰。政府有专门的维护款项,并且公示这些钱的具体用途。五年前有一次大维修,记者招待会上发言人说,预计维修时间是一年,维修款项是以往的三倍,首都方面也有若干专家参与。那时雷文已年满十五周岁,学校将他和同龄的少年们送去夜场,他在车载电视上看到了这条新闻。他去预备间灌肠,埃里克从隔壁房间出来,腰间围着一块浴巾。他在雷文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说:“加油吧,亲爱的,就算是为了中央车站。”维修款当然是从税收支出,红莓、银鳇和童话城都是纳税大户。
或许是因为埃里克那句玩笑话,雷文趴在真丝床单上、被客人掰开後tun时,他觉得有动车开进了月台。虽然用了润滑剂,他还是疼得发抖,头晕脑胀,课堂上学的理论完全用不上,只想着先忍过这一阵再说吧。他忍不住咬着枕头哭。他记得枕套是淡紫色的真丝,一圈缎面荷叶边,右下角绣着几朵金灿灿的向日葵,有一股浓郁的麝香味。事後他娇怯地对客人道歉,自己还是新手,服务不周道,请客人别介意。客人当然感觉得出来,小性奴的肛门紧得要命,是个货真价实的雏儿。他把雷文拥在怀里,一面吻着他的眼泪,一面抚玩他的Yinjing,柔声安慰他不用难过。他是个三十多岁的高壮男人,金褐色头发,短短的胡子,胸口有一片浓密的褐色的毛,说不上多英俊,但五官端正,看起来并不讨厌。他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最北方行省的人,他是从首都来的,至於为什麽要到索菲亚堡来——哈,埃里克那个乌鸦嘴——他是古建筑维修专家的助理,是为了中央车站来的。等雷文缓过一阵後,他把雷文放在床上,从正面又来了一次。他用gui头在雷文的肛门反复刮擦,发出舒爽的叹息。雷文喘息着,挺起腰,低声催促着:“进进来嘛”专家助理深深地插了进去,说:“列车进站了。”这可真把雷文逗笑了。
专家助理的Yinjing只是中等的长和粗,不过第一次也够雷文受了。第二天他走路很慢,腿都并不拢,总觉得大便会流出来。他看见埃里克摇摇摆摆,才知道自己走路也像鸭子。他们彼此嘲笑,如果不是因为下面太难受,说不定还要动动手。领班把雷文叫去了办公室,雷文紧张,不知做错了什麽。领班却给了他一张面额五块的现钞,说昨晚客人额外打赏,虽然雷文没资格得到这些钱,不过夜场会拿出五十分之一、又添了一块钱作为雷文的奖金。这是雷文这辈子第一次摸到钱,他自己的钱,他激动得近乎恐慌。越是紧张越是控制不住,感觉下面有东西要滑出去了。他站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领班诧异:“你不要?”雷文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寸一寸往前挪的。领班是过来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把钱塞在雷文手里,拍拍他的脸,说:“放轻松,没那麽严重。”
虽然得到了奖金,但他还是个学生,所以奖金由学校替他保管。在十八岁之前,雷文每周一次到夜场,服务的都是男客人。他们进进出出,让雷文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车站。等他从学校毕业时,奖金积累居然有一百八十六块。他第一次花钱是在一个休息日坐四块钱的地铁到中央车站,他站在广场上凝视着车站大门上方的穹顶,他走进正门,细细地四处打量,踩着每一块地砖慢慢地走。他呆了一整天,引得保安一直盯着他、以为他有什麽不轨企图。天黑尽了,广场和车站都亮起了缤纷的彩灯,无数燕子绕着高阔的穹顶飞翔,捕捉着被灯光吸引的飞虫。曾经美轮美奂的奇迹,被战火摧残後遗留的半片容颜,依然美得让人心间发紧、呼吸急促。雷文亲吻了一下凉沁沁的白色石墙,这里有他的功劳。和它比起来,他的身体一钱不值、转眼就会灰飞烟灭,而它将流传千古,纵有一日天崩地裂、它也坍为断壁残垣,人类的历史也会铭记它曾是何等的壮观和瑰丽。它是人类的骄傲,他是这骄傲地基下的一粒灰尘,从未见过天日或是在阳光中沉浮。历史课上说,古艾菲卡洲北部的埃及帝国为了修建金字塔动用了多少奴隶,他们没有姓名,无数血rou之躯只凝成一个数字,却让几千年後的他知道了他们。历史不会记载他,还有埃里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