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成了众人口中的反面教材,但实际上,林疏最近过得还算不错。
裴铖不再把他铐在床上了,也不再控制他的排泄,逼供时用上的RZ07,现在每个月的舒缓剂都照常给,裴铖甚至不再逼问他妹妹的下落,除了把他软禁在家里不允许外出之外,日子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他跟裴铖之间的交流更少了。
通常都是裴铖明确地下命令,他沉默地执行,哪怕是上床,两个人也是沉默地干,干完了他走得毫无留恋,裴铖也从不挽留,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堵墙,带着肌肤相亲的触感,陌路一样,各睡各的觉。
林疏出不去,裴铖的所有事务自然再轮不到他管,这两年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一点系在威胁之上的信任转眼灰飞烟灭,在裴氏,一人之下的继承人专属家臣,权力被主人轻而易举地架空,成了一个只能待在深宅大院里的禁脔。
然而,这么大的八卦,却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跟在裴铖身边的属下们越发小心地伺候着,既要提防着持续低气压的主子哪天一个不高兴就直接发落了自己,又要察言观色地尽量避开林疏,以免被抓到什么把柄,挨一顿莫名其妙的迁怒教训。
——毕竟上个星期的时候,林疏把A组的保镖队长给打进了医院,断了两根肋骨,人到现在还在病床上当僵尸。
起因只是林疏闲得无聊,找A组队长随口问了问现在裴铖身边的安保编制情况,而A组队长按着规矩,耿直地回了一句“这事儿现在不归您管”。
林疏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一组A队保镖的面儿殴打他们队长,没人敢管,过后裴铖问责,林疏睁着眼睛说瞎话,轻飘飘的一句“就是随便过过招切磋一下,谁知道他这么不禁打”,就把这事儿轻松揭过去了。
闹这么一出,傻子也看出来了,裴铖虽然把林疏往死里打压,但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的,林疏这人性子乖张睚眦必报,惹不起,所以得躲着。
这么一躲,被众人避之不及的林疏连最后一点儿找茬儿的乐子也没有了……
他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失去了唯一的乐趣之后,憋了一个星期,终于把那勉强装出来的和顺伪装撕掉了。
裴铖的卧室里,体力被裴铖榨得干干净净的林疏仰面看着天花板,长发锦缎似的铺在凌乱的大床上,几次试图跟裴铖谈谈都没得到回应之后,他如今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说吧,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裴铖连眼睛都懒得睁,爽过了,这会儿漠然地冷笑着赶人:“滚出去。”
林疏没听见似的,躺着没动,“你到底要把我圈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裴铖像是听见了个异想天开的笑话,“你这辈子都这样了,除非我们俩当中有一个人死了,否则出去的事儿就别想了。”
林疏被Cao到水汽迷蒙的眸子慢慢聚起了光,眸光清清冷冷的,有一点忧愁,但更多的是泠然的决裂,“那就死吧。”
裴铖毫不意外,多余的反应都没有,理所当然地问他枕边的人:“早就盼着我死呢吧?这几年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也是难为你了。”
裴铖语气嘲弄,林疏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极度压抑的深夜里,他翻了个身,讽刺着,像模像样地计划道:“对啊,林婷现在安全了,你连最后能控制我的手段都没了,RZ07再厉害,我也可以一死百了。你这么对我,还指望我会一忍再忍吗?指不定哪天我就开始复仇了——你拿我妹妹要挟我那么久,我就先从你那个弟弟开始怎么样?江易安身手不如我,裴炀是块好啃的骨头。”
裴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猛地翻身压住林疏,同时伸手掐住了林疏的脖子——那是真恨不得把人掐死的力量,直接把男人还没说完的大逆不道掐回了嗓子里,裴铖咬牙切齿,瞠目欲裂,“你、敢!”
“你不是知道我吗?”林疏被掐着要害,说话都费劲了,却还能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我当然可以被驯养,可一旦脱离掌控,也会毫不犹豫地反扑。”
他是在戳着裴铖心里那根刺自嘲,轻描淡写地在剑尖儿上行走,好像对什么都不留恋了,随时都可以摔下去被万箭穿心,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裴铖再使使劲儿真就直接掐死自己,这样这段纠缠不清的情债就结束了,可心里也清楚,就如同他天天同床共枕有无数机会可以杀裴铖却不动手一样,裴铖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心照不宣的底线之上,连生死的威胁也成了无趣的笑话。
裴铖掐着他喉咙的手又紧了几分,“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会儿林疏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也没客气,倏地猛然发力,毫不犹豫地将裴铖从身上掀下去,翻身坐了起来,“没好处。所以随便你怎么想吧,我管不着。”
他起身要走,屁股还没离开床,就被裴铖抓着手臂带回来,极大的力量不由分说将他摁回床上,裴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粗暴蛮横地强行压下他并不激烈的反抗,猛地挺身,朝着那松软泥泞的洞口,再次狠狠地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