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坐在床边愣了一会,裤子shi哒哒的凉意让他无地自容,可保护自己的面具用得久了,他依然还能端出一副冷静漠然的样子来掩饰窘迫,他看着腕子上的手铐,抬了抬手,满脸的意兴阑珊,“还不打算给我解开吗?”
裴铖看着他的手,方才抓着裤子的那一点示弱仿佛是一瞬间的错觉,可大腿上却那么明显地残留着方才被按住的触感,裴铖也是一阵提不清半点尽头的疲惫,心里余恨难消,却说什么也不想放过眼前的这人,“还用去厕所吗,你这不都尿完了?”
“裴铖,”林疏抬手搓了把脸,将额前凌乱的发丝都顺到后面,他脑子乱的很,不太清醒,一时间忘了刚才裴铖射他一脑袋的事,手指插进发丝间反倒撸了一把滑腻的粘ye,登时僵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机械地把手放下来,看着shi漉漉的手掌,自嘲地笑起来,“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
“一了百了,”裴铖冷笑,“你想的容易。”
“或者你换个别的也行,随便什么,但凡是能让你走出来的,都可以。”林疏侧身有点困难地从旁边的小柜子上抽了张纸巾,单手在掌心里揉了几下,算是把手擦干净了,他因为刚才的极限的深喉伤了嗓子,这会儿嗓子里火辣辣地疼,扁桃体跟被什么东西刮破了似的,迅速的肿起来,他说话已经有点费劲了,声音沙哑,语气却始终很淡,“我们做个了断,别纠缠了,太累。”
……他居然有脸说累。
裴铖坐在他旁边,扣住他那其实也没怎么擦干净的手,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掰着林疏的手指向后,指节发出了不堪承受的清脆声响,是恨不得要把那长着硬茧的修长手指生生折断的架势,“累?林疏,你自找的。”
林疏的手比旁人的格外细致一点,师父说鞭子柔韧难控,拿鞭子的人要保持手感,手上的触觉神经就要比用普通武器的人更敏锐,所以他的手握上去跟本人那油盐不进的冰冷全然不同,除了掌心的几个硬茧外,细腻、柔软,比年轻姑娘的手也不遑多让。
就是这么一双手,杀过人,也给裴铖煮过饭,动情的时候在情人身上游走,滑腻如无辜,动怒的时候,但凡出手,就必是杀招。
毫无预兆地,林疏跟裴铖动了手。
林疏出手向来极快,手肘只顺势往裴铖肋间一松,裴铖一躲,他就轻巧地把趁机挣脱了裴铖的桎梏,裴铖到底不是个色厉内荏的花架子,俩人在呼吸间已经拆了十几招,从手上招架到腿上功夫,从床上到地下,林疏是真的把自己压到了临界点之后的彻底爆发,几乎不计后果,奈何一只手不得自由,行动受限,招式施展不开,就着一条手臂被手铐扯着的别扭姿势,一只脚踹出去被裴铖抬臂架住,他收腿的同时屈指直接朝裴铖脖子上抓,裴铖不退反进,也半点没客气地一脚直接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得倒回了床上。
林疏仰面躺着,也没打算起来。
他看着天花板,忽然有有点想笑,觉得这架打得跟两个市井泼皮贴面挠脸似的,没什么技术章法,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式都用上了,他行动受限又急于取胜的时候,甚至缺德的专门往裴铖下三路上攻。
不过裴铖也没什么光彩的,他要手脚自由,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可能是他对手。
“不服是吧?”一个小小的钥匙串迎面砸过来,他微微一偏头,那小玩意就贴着他的侧脸落在了床上,裴铖站在床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打架打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的火药味儿浓得加点火星就要点着了,“打开,再来,别他妈说老子占你便宜!”
林疏眼皮也没动一下,嘲弄地勾了勾嘴角,心想,“这真是稀奇了,明明崩溃失控的是我,你裴大少爷反倒比我还来劲了。”
他活动着胳膊,揉了揉被裴铖踹了一脚的肚子,拿着钥匙坐起来,终于把那该死的手铐打开了。
他站起来,裴铖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出招,可他却没了再动手的心思,裤子冰凉的shi意让他越发的难以忍受,他随手把钥匙扔在了小柜子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冷淡地擦着不肯让路的主人的肩膀,朝卫生间走去了。
裴铖被他撞了一下,倏地转身,怒目而视,“站住。”
“对了,”林疏竟然真的站住了,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他:“你今晚还睡这屋吗?”
“林疏——”
林疏打断了裴铖,“跟主人动手,是我放肆,您想罚什么我都接着,真要退训我也无话可说。”
明明进屋还说要把他退训呢,结果他说想要个了断了,裴铖反倒又不肯。不肯就不肯吧,既然横竖都得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他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对一切就更加的无所谓了。
在裴铖的注视下,林疏到衣柜去找内裤外裤,一边拿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地继续对身后的人说:“但如果您今晚不住这,也麻烦跟外面说一声,叫个人来把被褥换了。”
他说完,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临关门前,终于回过身来看了裴铖一眼,“谢谢主人体恤。”
裴铖:“……”
明明在外面偷鸡摸狗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