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雅光笑着说:“ぶちょうのこしぎんちゃく。”
半个多小时之后,晚饭端上了餐桌,六大盘饺子,三盘水饺,三盘煎饺,七个人团团围坐,何哲英一声“快吃吧”,青山雅光说了一声“我开动了”,就和大家一起把筷子伸了出去,夹了一只水饺。
归杭一把就抱住了姐姐的腰,如今归杭也是很皮的了,虽然给姐姐嫌弃,却也并不哭泣,吱吱地尖声叫着:“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吃过了晚饭,几个成年人坐在一起喝茶,只见小小的归杭紧紧地巴在松龄身边,跟着她跑进跑出,松龄连连说着:“你自己去那边玩儿啊,我要写作业了,明天要交的。”
听了这话自己也笑,确实是啊,如今只是回到两人原本的相处方式,对于这种方式,自己一直是觉得非常好,只是长久处在另一种生活,真的是要花一点时间才行,哪怕是自己一直很喜爱的,也要付出一些努力才能适应。
夜有些深了,何坤与青山雅光与亲人告别,回到自己的住处。
何坤端着茶杯笑得前仰后合,脱口一句:“きんぎょのふん。”
顾清云虽然与两位内兄都相处得比较久了,然而他的造诣主要在于国文,对于日本语并不怎么了解,不过松龄倒是学了一口日本口语,归杭也能够说几句,因此顾清云便好奇地问:“大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山雅光也在一旁笑着,说道:“还有‘こしぎんちゃく’,汉字写作‘腰巾着’,就是腰包、荷包,经常跟在身边的人。”
何旭咯咯笑着:“清云,你该不会是想到了教育部长吧?”
然而后面住房紧张,这样的做法便行不通了,两个人每夜都要睡在同一间房间中,刚开始的时候,青山雅光真的是有一些不适应,不过想到战场上的时候也是如此,那个时候的条件更为恶劣,最困难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卧室?直接倒在庄稼地或者泥土地里就睡了,一群人横七竖八倒在一小块地方,同样是没有什么隐私的,克难时期人应该愈发有弹性,因此不多久便也调整了过来。
顾清云哑然失笑:“果然学一种新的语言就是学习一种新的思维方式,从前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说法,倒是十分贴切的了。”
可以立刻从灾难之中解脱出来,何坤昨天刚刚从灾区回来,看到那里的惨状,房屋大片倾倒,难以找到住处,有的人很幸运能够分到帐篷,但许多人都只能勉强搭个窝棚暂时栖身,真的是太痛苦了。
何坤将青山雅光的
青山雅光看着何坤正盈盈地对着自己笑,两眼弯弯的,就如同一只猫一样,脸上顿时便有些红了,微微垂下头来,手上原本拿着的书也有些放松了,何坤抬起另一只手,将那本书从他手里轻轻地抽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便将青山雅光搂在自己怀里,温柔地亲吻着。
青山雅光转过头来,嘴唇贴着嘴唇回吻着何坤,一瞬间一种特别的情绪涌上心头,作为一个恋人,何坤几乎是无可挑剔,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十分专情,从无二心,简直是小说中才有的人物。如今何坤已经晋升为少将,算是高级将领,然而与许多将校级军官不同,何坤的身上没有官气,外表也十分文雅,他几乎没有沾染官场的恶习,如打牌、抽烟、喝酒、贪污受贿、玩弄妇女等等,这在国民党的官场上是相当罕见的,虽然对于道德没有那样高的追求,然而青山雅光仍然希望自己的情人是一个尽可能清白的人。
顾清云脑子一转,觉得这个比喻也非常生动,愈发觉得有趣,笑道:“那么‘部长的马屁精’应该怎么说?”
何坤笑着说:“金鱼的粪,就是形容跟屁虫的意思。”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然后何坤走了进来,跪坐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来便拉住了自己的手。
何坤见他将水饺蘸了蘸水咬了半个,不由得抿嘴一笑,如今青山雅光也能够吃水饺了,而且觉得这样用水煮出来的饺子另有一种清爽的味道,比之煎饺就是清纯与浓艳的区别,这也算是两国饮食文化的交流吧。
之后房间之中终于显得宽敞了,何坤搬回了原本的卧室,虽然这本来应该是更自在的一种情状,然而长时间处于一种生活状态,要重新适应另一种状态,无论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美好,终究是要经历调适期的,前面一周的时候青山雅光也有些茫然若失,当时何坤笑着劝他:“我们本来便是这样的啊,只当是回到从前就好。”
淋浴间里,青山雅光洗过了澡,然后便是何坤来洗,青山雅光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在灯下静静地看着一本书。
自从母亲妹妹几个人搬到另一个居处,青山雅光与何坤便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方式,仍然是各人有自己的卧室,之前有四年多的时间,两个人都是住在同一间卧室里,起初是真的有一些不习惯的,因为之前各自都有独立的空间,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也是朝夕相处,然而毕竟都有自己的私密环境,想要相聚的时候,便在客厅里,或者一方到另一方的卧室,想要独处,便关起房门来,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这让青山雅光感到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