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翡开车,许景迟扶着夏知乔,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窗外是静水流深的夜,破碎的雨滴打在车窗上,灰白的高架栏杆通向远方。许景迟在心里默数着街灯,加速通过时,那一缕微芒好像星星坠落。
雨夜有一丝凉意。
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却热乎乎的,软乎乎的脸颊压变了形。
他忍不住摸了摸夏知乔的头发。
在庄园里染成了浅金色,露出光洁的额头,毛茸茸的,有一点温暖,像一只收起爪子的小野兽。
直到车开出一段时间后,许景迟不甚清醒的脑子才忽然产生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冒着大雨送小嫩草去医院呢?
他给自己解释为人道主义。
虽然这株草绿了他,但他要是因此拔草除根,实在有些残忍了。那40℃烧一晚上,小嫩草第二天就成黑炭了。野火烧不尽,但是第二年长的就不是同一批草了。
夏知乔昏昏沉沉,身体里好像有火焰乱窜。窗外忽地劈过一道闪电,那瞬间的电光使得整片天空都亮起来了。他觉得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景迟原本看着窗外,身上的重量蓦地一沉,他于是转过头来。
原来在他肩膀上的小嫩草忽然倾身上前,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脖子里,窸窸簌簌的声响,不知小嫩草在找什么。
灼热的气息落下,半明半暗间,有几分暧昧,也有几丝隐隐的力量。
雨水的喧嚣透过玻璃传导过来,雨意是凉的。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皮肤上,许景迟不禁缩了缩肩膀。
那毕竟是很多大血管在的地方,可以说是要害之处,他用力想推开夏知乔。
夏知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把许景迟死死压在座椅上。
挣扎间,声响传到前排,莫翡问:“许总,你们还好吧?”
“没事,你好好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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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总你没事吧?”
后颈传来尖锐的疼痛,他被咬了。
许景迟是知道这小东西有一口整齐漂亮的牙齿,如今更知道它们中看且中用。隐隐的铁锈味飘在空气中。
夏知乔脑子里全是岩浆,还没有脚趾头清醒,只知道自己想咬东西。他闻到熟悉的清冽温柔的木质调香味,循着源头,在许景迟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的虎牙磕下去,许景迟痛得一个激灵。?
他一面让莫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继续开车,一面用死劲想把夏知乔这个啄木鸟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夏知乔制住他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许景迟感觉后颈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血管。
狭小的车厢里突然爆炸开一阵甜美中带着血腥的香气,像拿着匕首的洋娃娃,甜笑时候就趁机捅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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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有点像
有点像标记呢?
??
只标记过别人,没被标记过的许总裁开始换位思考。
他脑子一懵,随后气血上涌。?
这傻玩意儿是把自己当了吗?
虽然自己是没了腺体,但还轮不到被当成吧?
许总裁感到莫大的耻辱。
夏知乔释放了点信息素,感觉好像清醒一点了,他甫一松开嘴,便被许景迟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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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做了些冒犯许景迟的行为。
许景迟身上的气息温柔而甘冽,而他好像是沙漠中的人,从骨血里便有着对绿洲的执念,所以克制不住地想靠近。
他想要要许景迟,想要许景迟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必须要克制自己。夏知乔暗暗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许景迟拿出创口贴,给自己贴上。他现在浑身都是甜得拉丝的味道,简直像泡在糖浆里一样。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夏知乔生病了,不能跟病人一般计较。?
“你一个为什么会有信息素?”
夏知乔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小声说:“我不知道。”以往是装的,这次他是真觉得对不起许景迟。
许景迟叹了口气:“你的信息素味道真的太甜了,我现在身上都是这股味儿。”他叫莫翡把空调换了模式,然后自顾自地拿起本杂志扇了扇。
夏知乔听了这话,突然有几分害羞,眨了眨眼睛。许景迟送他的那瓶小香水,他一直随身携带,本来想拿出来喷一喷。他捏了捏瓶子,忽然又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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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迟看他乖巧地听自己抱怨,态度之良好,让他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得了吧,他自认倒霉了。
夏知乔释放了信息素,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轻轻一歪,倒在许景迟大腿上,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
许景迟一僵,随后又放松,默许了他。
雨下不停,终于是进了城,这个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