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没有陆远洲在,依然保持着稳定的状态,陆远洲就不明白谢安易干嘛非要催他上朝。
人家梅咏知都没有说什么呢!
众大臣们日常在无视帝王进行激烈讨论,说的净是些没用的琐事,陆远洲无聊地捂嘴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开始想回去要怎么和阿启亲热。他的伤口早就不疼了,薛启以陆远洲伤势没好为借口不碰他,现在这个理由就说不通了。
等下面讨论的声音逐渐变弱,陆远洲就知道该结束早朝了,于是挥挥手宣布退朝。
陆远洲急着回寝宫,匆匆走向大殿后面,结果和等在那的薛启撞到了一起,二人俱是“哎呦”一声,薛启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陆远洲登时怒火中烧,他气的不是薛启冲撞他,而是明知离开寝宫可能会有危险,薛启还是出现在这里!
帝王满肚子的怒气,刚要训斥薛启,就听薛启说:“陛下在早朝时可曾听到有人说今年派去地方巡察的巡监回京了?”
“不曾!”陆远洲口气很冲,同时又有点尴尬。那些大臣禀报政事的时候,他在想如何和阿启度过难忘的夜晚。
“他们说今年地方风调雨顺,是大好的时节。”
“哼,他们每年都这么说。”陆远洲浑不在意。
“陛下,我”薛启欲言又止,话还没说完,内侍就进来说:“陛下,谢安易大人与洛鸿羲大人在天禄阁求见。”
这两个人求见,定是有大事要说,陆远洲被这么一打断,也不生气了,对薛启说:“阿启,回去吧,朕与他们说完话就回去找你。”
目送陆远洲头也不回地离开,薛启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想开口叫住陆远洲,告诉陛下他的决定,但盯着陆远洲孤零零的背影,薛启什么也没说,眼中带有帝王看不到的不舍与决绝。趁整理政务的内侍不注意,他出去取走巡监上报地方的折子塞进衣袖,然后回了寝宫。
待陆远洲走到天禄阁,洛鸿羲和谢安易在那里低声讨论,说得十分激动,连帝王到来都没有发现。陆远洲在他们后方侧耳倾听片刻,见二人依然毫无反应,于是轻咳两声提醒他们。二人这才从讨论中回神,恭恭敬敬地行礼。
“行了,有事进去说。”陆远洲率先踏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洛鸿羲,你今日来这里,你叔父知道吗?”说到底,陆远洲还是不希望洛温纶发现他们三人的密谋。之前是洛谢二人私下结交,对变法的探讨结果由谢安易告诉帝王,今天是洛鸿羲第一次留下来。
“叔父刚下早朝就急匆匆离去,根本无暇顾及臣,所以臣有机会和谢大人一起过来。”
“嗯。”陆远洲继续走进去,轰走在里面伺候的奴婢,确保天禄阁就剩他们三人了,才坐下说:“你们对于变法,有什么进一步的改进吗?”
洛谢二人对视一眼,谢安易说:“陛下可记得臣恩科的答卷?”
“记得。”谢安易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至今给帝王留有深刻的印象。
“如果说土地兼并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我们便抑制土地兼并,收缴所有闲置的空田,并且占田超过五十亩的人要交纳更多的赋税。
百姓为何纷纷卖田?是因为他们靠务农获得的报酬远不能满足赋税需要,所以陛下可提高粮食价格,鼓励百姓耕种。
至于百姓沦为佃农或奴婢的问题,可以规定每三口之家,务农者至少有一人;五口之家,务农者至少有两人,以此层层规定,自然奴婢减少而务农的人增加了。长此以往,商人势力就会受到抑制,百姓的怨言也少了,更是能减少地方动乱。”
陆远洲静静听着,谢安易的想法最初只是空想的雏形,经过这些日子思考,竟真想出了解决大患的法子。陆远洲高兴地一拍手说:“很好,朕这便拟圣旨,你们立即带去通知六部。”
“不用和其他大臣商量吗?”洛鸿羲要比谢安易沉稳,认为帝王的决定过于草率。
“不必,他们只会反驳朕的意见。”陆远洲第一次如此独断专行,变法的圣旨甚至没有经过梅咏知的手。
也是这唯一的一次行为,犹如一道惊雷,震响了整个国家,引发无法估量的后果。
处理完公事,陆远洲就赶紧回去处理他的私事了。薛启像是料到今日要和陛下发生什么事,已经去细致地做了准备工作。
他认认真真地沐浴一番,解开长久为了方便而高高盘起的头发,并且熏了香薰,使身上有股清幽的香味。他还想学现在贵族的秀美公子间流行的一样给脸上涂粉化妆,手碰到胭脂盒又缩了回去。此等效仿女子的行为他断然是做不出来的,真不知道那些贵族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风骨不要,净弄些歪风邪气。
今日这般Jing心准备,一方面是想与心爱之人没有遗憾地度过春宵,另一方面薛启插木簪的动作停顿下来,心口阵阵绞痛,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
陆远洲一进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场景,美人背对着他,乌黑的头发懒散地披着,白皙的手指夹了一根木簪,正要往头上别。再搭配那身微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