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其中一位吏部侍郎大人告老还乡,臣认为可以让梅大人接替这个位置。”洛温纶似乎暂时放松了警惕,替陆远洲安排好了梅咏知的官位。陆远洲心中冷笑,好一个“正巧”,前些日子那位四十出头的侍郎还在朝堂上活跃,现在就辞去官职。洛温纶的势力,竟已经扩散到如此地步了,连官员调配都被他掌握在手里。
朕真的能拔除他的势力吗?陆远洲忍不住生出几分动摇之心。和洛温纶比起来,他的势力少的可怜,如今甚至不确定梅咏知是否依然忠诚。若非梅咏知没和洛温纶勾结,为何只手遮天的太师大人突然要推荐他呢?
转而陆远洲又恨自己多疑,比起毫无依据的猜忌,等见到本人再当面对质就理智许多。梅咏知回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希望这位韬光养晦九年的助力不要让他失望。
不管陆远洲心里在琢磨什么,面上他依然平静地说:“可以,既然是太师看好的人,朕自然信得过。”如此,再次见面,梅咏知就不是扬州知府,而是吏部侍郎了。
早朝一散,陆远洲汗shi的背紧靠龙椅,冷眼看洛温纶在众大臣的簇拥下离开。还好没叫他看出什么,不然梅咏知可能没来得及进京,就“因病”死在半路了。一路挺直腰板回寝宫,薛启早候在那,遣散帝王身后的内侍,亲自迎接陆远洲进去。终于身边监视的视线不见了,陆远洲放松下来,伸展开胳膊任薛启脱掉衣服。
“陛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薛启把shi透的衣服解开,跟陆远洲去浴室洗掉黏腻的汗。陆远洲舒舒服服地泡在温热的水里,让薛启擦他的背,叹气道:“朕以为咏知能多藏两年。”
薛启的手一顿,忧虑地问:“梅大人暴露了吗?”
“今日在朝堂上,太师步步紧逼,叫朕调回咏知。不知道是注意到了九年前的事,还是咏知他”陆远洲有些烦躁,纵使在心里劝自己不要猜忌,但就是忍不住怀疑梅咏知。九年能改变太多事了,当年君臣一面,真的敌得过九年磨炼吗?
“难怪陛下脸色不好。”薛启也是知晓当年实情的人,九年不见梅咏知,他也不清楚那位大人是否坚持初心,所以安慰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陆远洲忽然回身抱紧薛启,脸上出现了几分脆弱,轻声说:“朕只有你们了。”
“我永远会在陛下身边的。”薛启回抱帝王,万般情意皆藏在心中。
陆远洲静静享受薛启的怀抱,比他娇小许多的身体刚刚好抱在怀里,格外舒服。薛启任他抱了会,然后离开陆远洲的臂弯,说道:“陛下与其担心,不如等梅大人回来,跟他说清楚。”
“朕也是这么想的。”陆远洲眉间忧虑没有减少丝毫。
因为要加急进京,梅咏知路途中不敢耽误,骑快马在五天后赶回了京城。洛温纶果然是早有准备,接待他的一切事宜都布置好了,只等梅咏知乖乖上任。
碍于洛温纶的监视,陆远洲甚至没机会近距离见梅咏知,他坐在龙椅上,远远地看一身朝服的梅咏知低头叙述九年来的德行,再接过加官的圣旨,不露半分正脸。许是连日赶路,刚换了衣服就来面圣,梅咏知的声音有些沙哑,且和九年前相比沉稳许多。虽看不见他的脸,单听声音,陆远洲就险些红了眼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梅咏知俯身跪拜,一瞬间仿佛和当年略显单薄的少年状元重合了,而如今他气度早远超当年。
洛温纶的视线一直游走在陆远洲和梅咏知身上,想必梅咏知心里清楚,根本不和陆远洲对视,接完旨就告退了。
陆远洲心里焦躁,洛温纶看得太紧了,根本找不到机会和梅咏知单独见面。梅咏知似乎也沉寂下来,每日不是处理公务就是完善入京的后续工作,上朝也是站在后面不说话。有时候洛温纶叫他提意见,才开口说了些没用的套话。
一直拖到陆远洲要去找洛温纶的那天,洛温纶一反常态,不叫陆远洲去指定的偏殿找他,反而要在太师府见面。陆远洲摸不准他安的什么心,竟然允许帝王出宫。但想到可能与梅咏知有关,他还是咬咬牙去赴约了。
到了太师府,洛温纶早在那等他了。他没穿陆远洲习以为常的官服,而是白衣散发的打扮,竟有当年名满京城的洛家公子的翩然气质。陆远洲看见他就心生厌烦,哪会管他穿得好不好看。再好看的衣服,也盖不住洛温纶黑透了的心。
洛温纶看见陆远洲来,含笑说道:“陆六今日的打扮,倒叫我想起从前的时光了。”他强硬地把陆远洲拉到腿上坐着,也不嫌重。陆远洲的脸隐隐扭曲几下,乖顺地圈住洛温纶的脖子。
敢让他做如此耻辱的动作,陆远洲忍了几次才勉强控制住想掐断那细细的脖颈的念头。
“宫里待久了,我也腻了,不如试试在太师府过夜?我这的新鲜玩意,可比陆六你的多多了。”洛温纶最喜欢欣赏陆远洲想反抗却不得不忍耐的样子,他抚平帝王下意识皱紧的眉头,笑出了声。“逗你的,今天我们不做那等事,陆六,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夜晚的京城,可越发繁华了。”
陆远洲一听不用遭罪,暗地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