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想那么多。”“所以是不负责任的喜欢。”“不……我……”似被他步步紧逼,言子绪思绪被打乱,说话磕磕巴巴。“我……当然会负责任!若她愿意,我可以娶她。”“舍妹不至于嫁不出去,轮不到阁下来勉强接受。”“不是勉强!”言子绪慌了,企图用提高音量来避免自己被对面之人质问的气势压倒,“是……是求之不得!”相比之下,压抑着愤怒的谢濯臣显得无比冷静。“可言少爷您自小便有婚约在身吧。”“你怎么会知道?”言子绪满脸讶异,片刻停顿后意识到这不是重点,又高声道:“婚约之事不一定作数,反正……反正若是烛音愿意跟我,我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一定保护好她。”“砰!”谢濯臣一巴掌拍在桌上,响声吓得言子绪一抖,这一掌好似把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拍散了。“首先,谢某再不济,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去给别人作妾。”“其次……”谢濯臣将木盒拿起,重重摔到言子绪怀里。言子绪吃疼,但在对面骇人的气势压迫下完全不敢吱声。下一刻,他蓦然呆住,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保护?一个连自己清白都保不住的人,还妄想保护别人?”烛火的影子在谢濯臣的眼中跳跃,他语含嘲讽,令言子绪猝不及防遭受沉重一击。言子绪蓦然站了起来,“你……你知道什么?”谢濯臣微微昂首,神色淡然,“一些你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而已。”咬重了两个字眼,无端生出了挑衅的意味。言子绪霎时眼神飘忽,手足无措。“谢某并非不讲规矩的人。”谢濯臣垂下眉睫,忽然又放缓了语调,“只要言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谢某,亦会如此。”“你……”言子绪不自觉地往后退,看向他时多了许多警惕,“你是在威胁我?”“不。”谢濯臣否定得坦然,他诚恳地望向对他满是戒备的人。“提醒而已。”“……” 偶遇夜幕下的鹿山书院处处点灯,一副学子们皆挑灯夜读的好学景象,不过大家实际在做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沈烛音空手进的夫子院,结果满载而出。她将策论小心收好,一手抱着几本厚厚的书,一手拎着小食盒。拿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不好在外耽搁,沿着小路晃晃悠悠走在回舍房的路上,竟然遇上了言子绪。他脚步匆忙,像是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言子绪!”寂静的夜里,她清脆的声音格外突兀。言子绪像是受到了惊吓,身子一僵,脚步顿住。不过半刻钟,他明明加快了脚步,依然应验了谢濯臣的话。“以舍妹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你们会遇上……”“如果言兄觉得在下的提醒在理的话,还请在碰面的时候和她打个招呼,最好说上一句,明日许是艳阳天。”他仍记得,谢濯臣说这话时正望向敞开的房门,目光深远,身上有一种“尽在掌控”的从容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沈烛音小跑了几步到他面前,见他脸色不好,愈发诧异,“你怎么了?”言子绪回过神来,叉起腰来回踱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我还能怎么,就是闲不住,在外面溜跶溜跶,你不也在外面?”沉甸甸的木盒还在他手里,耀眼的红宝石闪到了沈烛音的眼睛。“我替我阿兄取点东西。”沈烛音侧身将食盒对着他,“裴夫子送我的小糕饼,你要不要尝尝?”言子绪笑笑,摇头温柔道:“不用,你留着吧。”“哦。”沈烛音并未多言,觉得他有些奇怪,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两人相对无言,氛围有些尴尬。沈烛音胳膊有些累了,“那……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阿兄还等着我呢,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好。”
言子绪点点头,但脚步未动,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沈烛音往回走,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有些迟疑。大晚上抱着金子溜跶,总不能是到处显摆吧。“沈烛音!”已经走远的沈烛音讶异转身。嘴比脑子快,言子绪还没想好说什么,在她看过来后几经张嘴,但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沈烛音看出了他的纠结,往回走了几步。“你怎么了?”“我……”附在木盒上的五指蓦然收紧,言子绪忽然觉得冷,“我……”手上的重量催促着沈烛音打破僵局,她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嘛,我们不是朋友吗?何至于遮遮掩掩。”言子绪微愣,莫名想起不久前谢濯臣问他,是什么样的喜欢。“我是想说……”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若是有一天你遇到麻烦了,不管怎样的麻烦,你都可以来找我。尽管……尽管我的本事不大,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在他的预想之中,沈烛音会因为他这前不搭后语的一段话笑话他莫名其妙,又或者追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可她rou眼可见地愣了一瞬间,而后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巧了不是,我的本事也不大。但若你遇到问题,有了烦心事,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我亦必定,尽我所能。”她有一双真诚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依然亮晶晶。言子绪想,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回答谢濯臣的质问,他一定会给出坚定的答案。“是的,我想娶她。”可是时间不能倒流,此刻他面前的是沈烛音,不是谢濯臣。所以他说:“今晚的星星闪亮,明日许是艳阳天,沈烛音,明天见!”……言子绪今晚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但沈烛音并没有多想,回到舍房便将他抛之脑后。谢濯臣只是想让她拿一份策论,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