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数十米的长廊,两个人相对无言。
“爸爸!”约书亚欢叫一声,扭动身体向亨德里克伸出双臂,范lun汀一把他放下,就像一只回巢的小鸟般,奔向了亨德里克,雀跃着扑进父亲的怀抱。
“约书亚,乖。”亨德里克单手抱起孩子。
约书亚似乎胖了些,抱着比之前吃力,但也许是他现在太虚弱了。
孩子亲了亲他的侧脸,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爸爸,我好想你!我和爹地都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对了,现在那件重要的事情做完了吗,我们能不能回家?……”
“我也想你,宝宝。”亨德里克很少这样直白地对孩子表达感情,但约书亚却无比自然地接受了——他是他骨中之骨,rou中之rou,是他生命的延续,他们本该这般亲密无间。
他感觉到了父亲的爱意,被安抚下来,不再噼里啪啦地倾倒自己的思念和不安,小脑袋搁在亨德里克宽阔的肩膀上,全心全意地依靠着高大威武的父亲。
亨德里克的心脏柔软了一瞬间,他很想放纵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抱着约书亚,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憩息到天荒地老,可眼下却不是好时候。
“威廉。”皇帝向管家走去,示意他抱走孩子。
“爸爸……”约书亚一看父亲要把自己交给别人,绿眼睛里立刻泛起泪花,搂着父亲的脖子不肯撒手。
亨德里克揉了揉他顺直的黑发,又捏了捏孩子软乎乎的脸颊:“宝宝乖,爸爸和爹地有事情要谈。”
父亲的威严不可违抗,约书亚撅了撅小嘴,还是对威廉伸出双臂,让他把自己抱了过去。
威廉带着约书亚离开了,没有了孩子的吵闹,走廊一下子空寂起来。
亨德里克一把抓住范lun汀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拖着他往套间里走。
套间和会客室的大门身后次第合拢,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书房。
皇帝终于停下脚步,放开桎梏范lun汀的手,转过身来。
亨德里克rou眼可见的削瘦许多,或许是皇帝的政务太辛苦。尽管心里对丈夫仍有怨气,范lun汀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亨利, 你怎么瘦了这……”
一句话还未说完,亨德里克的巴掌就狠狠扇了过来,范lun汀白皙无暇的脸颊顿时浮起五道可怖的指痕。
这一掌打得范lun汀双耳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更是泛起了血腥味,他向后趔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不能置信地看向亨德里克:“你为什么打我?!”
“汉克·伊莱亚斯·莫里森都做了你的帮手,范lun汀,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怪不得他们的飞船能在跃迁站驻军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飞来飞去,怪不得情报局找不到范lun汀和约书亚,他分明是做了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父子俩的准备!
范lun汀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莫里森上校只是一位朋友,没有他我不可能活着来见你!”
亨德里克态度非但没有软化,反而冷冷质问:“为什么擅自离开?”
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一下激怒了范lun汀,他不再顾忌亨德里克皇帝的身份,毫不客气地顶撞回去:“我还要问你,为什么答应和阿贝尔结婚?我算什么?!”
皇帝皱眉:“就因为我答应了和阿贝尔的婚约,你就要走?”
弄清范lun汀离开的缘由,亨德里克心里的怒火一下浇熄了大半。
“不然呢?”范lun汀气极反笑:“我不走看你跟阿贝尔甜甜蜜蜜,alpha omega天生一对?”
亨德里克一脸愕然地看着他,眼前的范lun汀尖酸得像是他从未见过。
“我知道,阿贝尔长得很像海因里希,恭喜你啊,亨德里克,和你的梦中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只不过一件工具,利用完就可以一扔了之,不是吗?”
皇帝被他的话激得血压飙升,虚脱的身体险些就要站不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和海因里希有什么关系?”
“我胡说?事实不是这样吗?”面对着毫无反思还满口指责的丈夫,他失望、气愤又满心痛苦,出口的话也越来越刻薄。
“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还留我下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被我Cao习惯了,现在成了没有人干就不行的荡妇吧?”
这句话正踩中亨德里克的痛处,他扬手又要朝红发青年的脸上扇去,只是这回范lun汀却没有乖乖挨打。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亨德里克的右手,皇帝立刻反抓回去,同时左手一拳往范lun汀的腹部招呼。范lun汀伸腿将他绊倒,借势避开了这结结实实的一拳,两个人就在地毯上扭打起来。
放在往日,皇帝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更胜一筹,但今天没打几个来回,亨德里克就被范lun汀死死压在了身下。
就连范lun汀自己都胜得十分意外:“你怎么……”
直到此刻,他才得以细细打量多日不见的丈夫,只见皇帝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虚弱的信号,苍白干裂的双唇间不断溢出焦灼的气息,被自己扣住的手腕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