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凤一怔,怀疑瞧他:“哪里的厉害人物,竟能取得九天蛇胆?”他略一思索,“不会有人拿假货晃点你吧?”
沈门主真的好气哦。
他的脱臼的右臂好像更痛了。
“当今武林,谁敢晃点我?”沈时墨咬牙,“明日我让人把蛇胆送入萧府,你自己看。”
萧羽凤又不是傻子,哪里信如此巧合之事。
沈时墨此人还算仗义,平素若是萧羽凤想他帮一点忙,他必定百般要好处;而对大事,他反而默默无声了。
萧羽凤心知对抗九天神蟒九死一生,他眸色清明几分,又不愿拆穿,只道:“我听师父说过,九天神蟒为万蛇始祖,蛇毒亦是蛇蛊,若是沾上,定要挖骨割rou。”
沈时墨笑笑,转了话锋,“你这病如何?九天蛇胆能让你痊愈麽?”
萧羽凤嘲笑他:“生死有命,你我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笑着笑着,嘴角笑容凝固,如今他对生死确是不释然的。
他想活下去,可不想变成妖物。
他又忘记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萧羽凤,他如今连苟且的芸芸众生都不如。
沈时墨内心陡然烦躁起来。
“喝酒,来。”萧羽凤对他举杯,沈时墨提杯一碰,一饮而下。
几杯酒下肚,沈时墨借着醉意抓住他手腕,似醉似郑重:“小凤凰,你不能死,我这种祸害还活着呢,你怎能死?”
萧羽凤摇摇头,觉得他真是痴。
他放下水烟袋,起身出门小解。
一楼,萧冥与一群大老爷们把酒,迷糊之中,不知谁吻了谁,等他头脑清醒,他已搂了个姑娘。
萧冥一个哆嗦松开手,他起身欲出门醒酒,红绸彩缎之中,一抹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五弟?
萧冥定神一看,那少年已进入了房内,他心生警觉,随口说去如厕,上了二楼厢房。
“小老弟,你醉了!方向不对!”霍将军在后头大喊。
萧冥一步步踏上了二楼,心中郁闷,五弟,为何来此烟花之地?
他踏步穿过华丽厢房,红灯彩绸垂下,珠帘随风而动。
耳畔静能闻针,他心脏砰砰直跳。
至门口,萧冥侧耳倾听,里头言笑晏晏,分明是萧羽凤的声音。
萧冥顿时大怒,心神激荡,许是借醉意,许是痴心错付,许是近来太过冷落,他只想冲入质问。
而不待他反应,一阵凌厉掌风轰过,门扉陡然大开,强劲内力横扫,空气燥热,萧冥后退几步几抵上了雕栏,强劲内力未化,依旧结结实实拍他胸口,狠辣霸道。
“阁下是谁?”屋内,一袭白衣的鬼夜门门主沈时墨,一双灵蛇般冷漠且恶意的眸,冷冷凝视。
萧羽凤羽睫轻垂并未看他,只捧着水烟袋吞吐。
萧冥一时怒火中烧,他足尖一点内劲爆出掠前,同时一掌祭出隔空拍向沈时墨右肩。
沈时墨眼中皆是蔑意,他冷叱:“放肆。”他仅振袖一挥,真气排山倒海击向萧冥,避无可避,萧冥能感受黑云压城之迫,血rou之身被真气刺得千疮百孔。
四肢百骸的疼痛蔓延开,萧冥摔在墙上,喉头一阵腥甜,鲜血呕出。他握紧拳站起来,对面之人显然比他强大太多太多,可他不想认输,他狠狠盯着沈时墨,手心汇聚内劲,长剑受召出鞘。
“四哥?”萧羽凤惊诧看他,他起身走来扶住萧冥,“你怎在此?”
“难道只能五弟来此麽?”萧冥一气之下口不择言,随即他意识过来,气也消了大半,只担忧看萧羽凤神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受伤了。”萧羽凤打断他,扶他去桌边坐下,又望向沈时墨,“借你真气一用。”
萧冥不愿,可萧羽凤按住他,他也不敢再惹五弟生气。沈时墨笑笑,看不出情绪,走上前来,一掌随意压在萧冥肩上,厚重绵远的内力源源不绝输入萧冥体内,为他压下血气。
对方的内力浩瀚如星海,不见尽头,萧冥微微蹙眉,咳嗽两声。
“这是你四兄长?萧家真是教子有方,前些日大少爷刚来,接着四少爷也来,笙歌楼真是个好地方。”沈时墨暗讽,他本是看不上萧家这种世家,只是半刻便抽回手,再让琴言拿丝帕净手。
萧冥握紧拳狠狠瞪他一眼,他没见过沈时墨,自然不知眼前与五弟厮混之人是鬼夜门的门主。萧羽凤为萧冥倒了一杯茶,不悦:“你跟踪我?”
“没有——”萧冥忙解释,“我和几个军营的兄弟在下头吃饭,无意中看到五弟,才想上来一探究竟——”
一想到五弟居然和不知道哪里结交的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流连秦楼楚馆,他就一阵难受。
萧羽凤倒是不在乎:“原来是误会,那探完了,我一切安好,四哥可以回酒席了,下面人还等着四哥呢。”
“我五弟,我们回家吧。”萧冥抓住萧羽凤的手,眸色清亮,隐约受伤,“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