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昏沉晕眩与反胃感接连袭来,令他一时之间低声咳嗽起来。脚步声渐近,有人走到了床头,待看清面前的人是邵禾丰后,刘宇的神情才明显放松下来。“我怎么了?”
“发低烧了,”邵禾丰伸手探了探刘宇额头的温度,“有力气吗?起来先吃点退烧药。”男人一如既往的体贴,倒水喂药捻被角。刘宇体质并不算好,这会儿一发起低烧就昏沉得使不出劲,吃下含有安眠成分的退烧药后迟缓地眨着眼又逐渐睡了过去。
而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里挂着点滴。护士见人醒了就走到床边细看几眼刘宇的反应,“还好吗?会不会想吐?”护士长得很是娇俏可人,询问的语气温柔亲切。
刘宇意识清醒过来之后就四处张望,那模样在旁人看来已是十分明显。护士见状会心一笑,“送你来的那位邵先生说等他下班的时候再来看你。”在年轻的小护士看来,只不过发个烧就把人送到医院照顾什么的实属大惊小怪的行为。
“——现在几点了?”
护士看了看手表,“下午六点多了,”她转念一想,连忙笑道:“对哦这个点正好是下班的时间,那位邵先生应该是快来了。”
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刘宇坐起身拿起手机,上面通话显示果然是邵禾丰的名字。病倦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血色,电话被迅速接通,“——嗯?身体好点了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还好,你什么时候来?”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邵禾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与以往不同,“我应该没有办法去看你了,不过我会叫人开车送你回学校。”刘宇嘴角边的笑意敛起,无意识的蜷紧手指抓皱了被子。手背上的针头因为紧绷而翘起,血ye染红了固定针头的止血贴布。
在旁看到的护士急忙出声道:“诶!手放松——”她转头和同事说道,“这边的人要换一下针头!”给手背上的伤口止血消了毒,护士拆开了新的一次性输ye针头,“可以了,不要再打电话了,换只手输ye了啊——”虽说小护士动作利落,但心里还是有些嘀咕起这打着电话的俩人关系,也不知道是听见什么了反应这么大
“怎么了吗?”邵禾丰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没什么。”刘宇垂下眼睛看着护士给他消毒止血,被拔掉针头的手背过了好些时候才似乎找回知觉隐隐作痛起来,他换了只手接电话,一边看着护士将细长的针头戳进血管里,不出一会儿,他的指尖就凉透了。“那么忙的话”刘宇遏住言语,在调整好了情绪之后才放缓声音说道:“那么忙的话就不用特意打电话给我了。”
男人那头一直窸窣的写字声终于停了下来,却并没有揪着方才的事继续追问,而是另起了个话头。“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明天会去你学校当面和你说。”刘宇直觉地预想到了并不怎么好的事情,他好一阵没有做声,直到邵禾丰疑惑地低唤:“小宇?”
“我明天可能不会在学校里。”刘宇回答道,“临近毕业了有很多事情要忙。”
“小宇——”
邵禾丰的话直接被打断了,“就这样吧,等忙过这一段时间之后我再主动联系你,好不好?”刘宇的声音低下来,“就这样——”他挂了电话,死死地捏着手机以致指节发白。即使暂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发烧又在进了旅馆之后做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看向正收拾着医疗用品的护士,态度冷淡的拘谨道了声谢。兴许是因为一门心思都投在男人身上的缘故,刘宇敏感地意识到了邵禾丰态度上的不同。
被挂了电话的邵禾丰放下手机,低头继续看起手上的文件。欧候长麒拿着一整摞文件进了办公室,“这是要签字签章的,这边是交上来的企划案——啊,还有等会儿七点半好像还要和意大利那边的开会,”他顿了顿,“七点半应该都算下班了吧?就不能约明天?”邵禾丰的工作量令人咂舌,几乎把刘宇送到医院去回到公司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
签字签章原本都是委托给总裁秘书的工作,只不过邵禾丰哪里能够指望欧候长麒,结果就是工作量陡增。邵禾丰从那一摞企划案里头挑了几个出来,头也不抬的说道:“把这几个案子的负责人和小组成员都通知一下,开个短会说明一下情况,到七点半前的这几个小时你安排一下。”
“还开会?”欧候长麒看看邵禾丰,忽然觉得对方在百忙之中抽空谈了个恋爱还真是件挺厉害的事儿。“吃饭呢,不吃晚饭?”
“你要是饿的话自己点个外卖。”邵禾丰打开电脑翻阅邮件,实际上他也有点头痛,临时加上会议的原因更多是交接第二天的相关工作,他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着董秘书休假结束的日子,越是这么想着他越是不想看见面前频频给自己添堵的欧候长麒。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这也是邵禾丰烦躁的原因之一。欧候长麒走向窗边的沙发兀自坐下接通了电话,李老头似乎为了同归于尽而在派出所里连带着也漏出不少欧候家的信息,那个老jian巨猾的东西甚至也知道王局长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