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抱歉,真是抱歉,我们也想载的呀,但军爷们不让啊!要不我把钱退给你们?”船夫搓着手,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
“为什么不让?”林渊问他。
“说是明天前都不行,我们这种小船夫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说罢,他又嘀咕一句,“根本没有提前通知,突然就”
岸边围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像他们这样急着过江的。不远处有艘大船,装的是大群装备齐整的士兵,还有几箱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白珏的脸色“刷”的就沉下来,看了眼白枫,见他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面色不禁更黑一分。
“那从对岸过来的人呢?”白珏问。
“过是过来了,但不让回去,带来的东西也暂时扣押着。”
这就是不让对面江城知道的意思了。
林渊抱紧了十七,抿着唇没说话。
这么多兵
他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大船。兵将持着长枪长剑,隐约可见红缨在江边的风吹拂下飘扬着。他们整齐迅速,没多久,甲板上就站满了人,似乎在有序地进入船舱。
越江虽是江,但极为宽阔,从这边是看不见江城的影子的。直直过去,差不多也要半个时辰。
这些兵——
林渊脑中升起一个念头,他把狐狸搭在自己肩上,两手分别扯着白珏和白枫的袖子,急道:“他们是不是想去攻江城?我——”
“别急,别急。”白枫握紧他的手,“我们带你回去。”
白珏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天旋地转。
再站定时,是在白山。
林渊认得这条小路,是他小时常走的。山林依旧郁郁葱葱,鸟鸣阵阵,宁静而安详。他拉着二人,朝山下跑去。十七从他肩上跳下来,跟在后头。
血腥味。
白枫动了动鼻子,眉头一皱,看着前方奔跑着的林渊,心里有些不安。动物的嗅觉总是非常灵敏的。]?
“小渊。”白枫叫了一声。
“嗯?”林渊停下来看他。
“要是”他犹豫一下,没说,“我们在山腰的位置,离林府有点儿远,还是快点比较好。”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白珏先他一步上前,再一晃神,就到了林家后院。却忘了把十七捎上,那白狐狸迷迷瞪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去何处了。
浓重的铁锈味扑鼻而来,林渊一惊,也顾不得二人与不见的十七,随手打开几个下人房的房门,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有些静的可怕了。
林家子嗣不少,下人也多,后院里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这个角落有几个偷懒的小厮,那个角落有几个谈天的婢女,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林渊慌了,把一排房门全打开,却只在最后一个房间见到一大滩血迹,还有一个歪在墙角,已经死去多时的婢女。
“十夏——!”他双眼大睁,惊叫一声扑上去,探了探那个婢女的鼻息,又颓然地把手放下,衣角沾上血迹也浑然不觉。
跟在后头二人定睛一看,均认出来了。是当年初见时,上山来寻林渊的婢女。她似乎死的不甘,或是突然,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门,表情带着点惊慌。
林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去,直奔林家正堂。白枫和白珏跟在后头,急匆匆的也跟着去。
血腥味愈加浓了,像是毒药,熏得人头脑发昏。林渊冲进去,却只见到满地的血,还有血泊中的林父林母,还有大哥林祁和他的妻子。
“爹,娘——!”他大喊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他哭着喊着,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在那死气沉沉的两人面前。他们的胸口各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染红了衣服。
林父张了张嘴,努力睁开眼看他。林渊看得出来,他的嘴型是个“渊”字,但有气无力,几乎听不见声音。
“怎么会”白枫喃喃一声,眼中闪着惊愕。白珏也是一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满地鲜血。
他俩像是突然缓过神来,走到林父林母旁边给他们各喂一颗药丸。林渊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看他们,原本稍有平静的心情一下决堤,拽住二人的衣角,像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别急,让我试试。”白枫安抚道。白珏拿了瓶药放进他手上,轻声说:“小渊,去给你大哥他们各喂一颗。”
语罢,他们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林父林母的伤口上。二人的眉头皱起来,像是极痛苦的样子。好在是没有伤到要害,上了药,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而林大哥林祁的情况就要危险的多。他腹部、背上各被砍了一刀,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伤口。林渊张了张嘴,在看到他怀里满是血迹的襁褓,还有那个已经僵硬的婴儿时,彻底崩溃。
“哥,哥——!你醒醒,你看看我!哥——”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都是泪,颤抖着手将药丸送进林祁嘴里。
怎么会这样的?
他去雁国前,大哥还笑着跟他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