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傅经林如往常一样走上二楼,熟练地摸黑找到卧室房门,握上门把手,正欲开门,某条敏锐的触觉神经却在此时警醒地跳动起来。
卧室门有人动过。
这间房的钥匙只有傅经林和他的宝贝儿沈灾持有,如今沈灾不知去向,连他哥沈佺期都杳无音讯,傅经林每天奔忙于寻找沈灾的行踪上,连日的疲惫积压在一条紧绷的弦上,等到缓下口气慢慢回想时才察觉到今晚别墅与以往的某些不同之处。
比如,桌子上残留的一点水渍。
比如,抽屉柜被推回时因为没有推到底而比以往多出的一指距。
诸如此类,太多的细节。
傅经林拉高了警惕,哪个不怕死的敢闯进他的卧室。
他猛地推开门,黑暗中的血腥气扑面而至,虽然极淡,但在傅经林鼻中却无处逃窜。
傅经林厉声问:“谁!”
灯开的一霎那,傅经林立在原地,难得错愕了半刻。
“嘘,别被人发现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坐在床沿上,对他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傅经林不禁喃喃出声:“崽崽……”
沈灾像只夜行的猫,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尖尖的虎牙咬着缠缚在胳膊上好几圈的绷带一角,长发不羁地垂散在床上,从窗子照进来的柔顺月光洒在他直长的发上,像是黑猫富有光泽的皮毛,一闪一闪。他整个人蜷在床头一角,占地极小,张口一咬,绷带断开,迎来自我救治的尾声。
沈灾一般很少来傅经林的住处,一是笼子关不住金丝雀,傅经林不能把人给逼坏了,二是沈佺期对沈灾管天管地,恨不得把沈灾揣兜里走哪带哪,所以即便两人交往很长一段时间,沈灾依旧不常来傅经林的住处,更别提同居了。
巨大的喜悦当头砸下,傅经林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不,他或许有,却与兴奋远远不搭边。
傅经林视线牢牢黏在沈灾缠着绷带的左臂上,锋利的眼仿佛刺穿了层层贴合在他皮肤上的白,窥见了内里渗透出来的红。
崽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了。这个认知一经形成,傅经林的脑子就如同沸水煮冰块,炸开了锅。
他只不过消失了几天,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傅经林快步来到沈灾身边,迫切地举起他的手臂检查,沈灾的包扎技巧无疑是优秀的,几分钟后,傅经林又轻轻放下。抬头,注意到他脖颈上结痂后的小伤口和手心刚长出来的粉色皮肉,傅经林再也遮掩不住心头的暴躁,身体中的阴暗面被悉数释放出来。
“怎么弄得?”
傅经林沉着声,脸色很难看。
“穿越去了趟末日世界,体会了一下跟丧尸和异能者玩刺激战场的快感,夸夸我吗,我在一级变异丧尸手下逃命了,还在半个月内学会了用枪杀掉丧尸……”叙述间,沈灾被人缓缓放倒在床上,沐浴着银白月光的黑发铺了半边床,像湖底生长的海藻,傅经林的吻纷纷落下,一开始很轻,后来越发重,沈灾被亲得有点难以张口,他勉强说下去,“回来之后……我想我哥肯定在找我,所以我来了你这儿……嗯……但是钥匙被我弄丢了……我进不来了,就……”
“啊,傅经林……”沈灾情不自禁地昂了昂脖颈叫出声来。
“没关系。”傅经林扣住沈灾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十指交缠,手背青筋毕现。
他死死扼制住的野兽,在这一刻,随沈灾一句“钥匙被我弄丢了”破笼而出。
钥匙丢了就丢了,以后都不需要了,你只需要被我乖乖养着就好了。
把他一起养进来,哪里都不安全,只有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过了半晌,沈灾终于喘上口气,把头靠在傅经林肩上,依恋地蹭蹭,撒着娇:“我在你的别墅里给你留下了好多线索,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
傅经林咬他的唇,又亲他眼尾的泪痣:“嗯,看到了。”
沈灾在他的吻压下来时眯了眯眼,笑道:“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啊?正常人谁会信我说得这种东西。”他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说得确实是真的。”
“你说什么我都信。”
只要你能回来。
“唔,轻点……”
傅经林撕扯着他的衣领,炙热的吻毫无章法地覆上微凉的肌肤,嘴里不停地唤着“崽崽”。沈灾心知傅经林变态的占有欲,几天不见肯定能把他逼疯了,就连自己问他沈佺期是不是来过,傅经林都只是应付般地“嗯”了下,索性由着他去了,任凭身上的人在自己身体各处打下印记。
“崽崽,我好想你,以后不走了好不好……”
沈灾推了推他,发现这人误解了什么,想要解释:“我没走,我只是被……”
吻又盖上他的唇。
“崽崽听话,不要突然消失,沈灾,你如果出了事,我怕我控制不住……”
“傅经林,你听我说……唔……”
“崽崽、崽崽,沈灾……我怎么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