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就把他架起来往外走,我见势不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帽子男的手腕。
你们要带他去哪儿?我问。
帽子男看了我一眼,道,你是刚才那个……怎么了,你也看上他?
哪来的毛没长齐的小子,还穿着二中的校服呢。帽子男的同伴说。
哦,那算了,本来还想说加你一个也不是不行。学生还是好好念书去吧,别学哥哥们来酒吧。帽子男笑道。
他是我老师,你们想带他去什么地方?我又问。
你老师?帽子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同伴,他同伴想了想道,好像是听新宇说过自己是哪个学校的老师来着,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我说老师上周答应今天给我补课的,他好像是忘了。
帽子男说,老弟,你老师今天恐怕是不能给你补课了,明天你到学校再跟他说吧。
我不理会他,走到李新宇面前,朝他道,老师,你精神精神,看看我。
他抬起眼皮,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看清我的脸,酒当即醒了几分,马上挣脱了帽子男,勉强站稳,问我,李非?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老师,你不是答应好今天要给我补课吗,你要跟他们干什么去?
不、不干什么……他看向帽子男他们,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抱歉,改天吧。
帽子男啧了一声,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爽,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跟他说算了,你先把你学生搞定,他不能捅到学校那边去吧。
李老师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帽子男两人就离开了,我搀着他出去,叫了辆出租车。
风一吹,他好像精神了,让我先上车回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我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答他行还是不行,只是说,老师,你喝酒了也不能开车,你先上。
他这会儿倒是很听话,我替他拉开车后座的门,他就乖乖坐了进去,用有点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他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似乎觉得再强调一遍会显得太刻意,他不知道我看到多少听到多少,或许他以为,在我眼里,就只是看到语文老师下班后出现在酒吧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里挪挪,也跟着坐了进去。
他愕然地看着我,我关好车门,看着前面的路,对他说,老师,跟司机报你家地址啊。
我自己能回去,你快回家吧,不早了……家里会担心的。他小声说。
没关系,我说,老师,你是一个人住吧?
他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歪了歪脖子在他耳边道,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别什么人都往家领。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他,依旧盯着前方的路。夜晚的大道上车还是很多,车子走走停停,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本该有的情绪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李老师低着头沉默地坐在我旁边,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时不时用余光瞟我一眼,像个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平时教育我的时候不是装得挺正经的么,你也有今天。我暗暗地想。
出租车停在李老师家楼下,他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原来送我回家根本不顺路。
他拒绝了我伸过去的想要搀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把着楼梯扶手往楼上走去,楼梯扶手上全是灰尘他也不在乎,我跟在他后面,以防他什么时候没把住摔下来。李老师忿忿地爬着楼,好像能将我远远甩在后面似的,他费了不少劲才爬到家门口,拄着膝盖疲惫地喘气。
他看了我一眼,我说老师,开门。
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半天才把钥匙掏出来,却怎么也对不准锁眼,怼了几下,懊恼地站在那儿。
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可名状的烦躁,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门,把他拉进去。刚往里走了两步就踢倒了什么东西,发出一些吵闹的响声,我按开灯,玄关摆了一地的空酒瓶子。
我盯着那些玻璃瓶子,脑海里浮现出他颓废地坐在地上喝酒的画面,李老师酒劲又有点上来了,带着酒气的湿热鼻息喷在我脖子上,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感觉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强忍着身下那股躁动,拽着他的胳膊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疼!你轻点儿拽。李老师嘟囔着,踉踉跄跄摔进门,被我一路拖到房间里的床上。我弯腰替他脱鞋脱袜子,仔细地拿纸巾替他擦去手上的灰,捉住他脚踝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踹到了我胸口上,然后立刻抽回脚,整个人缩到床头,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你走吧。他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不自然。
我盯着那团被子,说,怎么了,老师,你在害怕?
……没有。
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没在害怕那他躲什么,认为我和那两个家伙一样想睡他么?听他们对话也不是第一次了,3p哎李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