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有些气愤难过。想要将那不为人知的陆清河揭露出来,告诉这个姑娘,陆清河可以对你好,也可以对其他姑娘一样好。他十七岁就会心机叵测的讨好高门贵女,想要迎娶人家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痛痛快快的活次日,天才刚蒙蒙亮。歇息在猎屋中的差役便各自起来准备赶路了,扎火把的扎火把的,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忙活不小半个时辰,闹出的动静还不小。蜷缩的在床边的陆清河还是没醒,团着自己昂贵的皮裘睡得甚是香甜。最后还是石雷去将他唤醒,这才醒过来,淌着一身得汗水。睡乱得发丝微微濡shi,贴在额头上。白净的面颊微微发红,呼吸间尽都灼热的气息。走出屋子却是一阵冷意袭来,打了个哆嗦。“石雷,把皮裘给我。”陆清河感到冷,接过皮裘披在身上,还是打着寒战。石雷瞧着他,好奇道:“大人怎么了,受凉了?”陆清河点点头:“头有些晕,怕是的,去让银铃看天亮后能不能帮我采些驱寒的草药来。点上火把我们走吧,叫木桑带两个人走前面。”“是。”石雷应了声,小跑去寻银铃。不多会儿,小姑娘举着火把就来到了他跟前,身后依旧跟着何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一样,几乎是寸步不离。“大人,你受凉了?”银铃走到陆清河身旁,好奇的探头打量他的脸色。火光下人看着确实不怎么样,三伏天正是凉爽的早上,裹着厚厚的皮裘,像久病不愈的人。“大人这身子也太虚了,看着您人高马大的长得那么壮实,想不到是个脆皮的。”“好了,别贫了。天亮后想办法给我采点驱寒的草药,身上一阵一阵的冷。”陆清河裹皮裘走下山,心下还记得初到乾州的那夜,这姑娘还嫌弃自己重来着。这才隔多久又找来一顿嫌弃,大庭广众之下十分的不给他留面子。银铃讪讪的闭嘴,天亮后沿路采了好些驱寒的草药放在背篓重。进寨后借农家的灶房熬了药,送到在堂屋里缓神的陆清河。将差事分配下去,木桑领着四五名差役前去量地,还剩下两个整理着黄册和笔墨,再等着银铃带他们去挨家去编户。堂屋的竹椅重就只有陆清河,一个人裹着皮裘坐着,扶额胳膊支在桌子上。“大人,你把药喝了吧。喝完在屋子里休息一下,外面编户我同和何大哥去就可以了。”银铃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药碗吹了吹,递到陆清河跟前。那人接过,似被烧糊涂一般,一口仰头全吞了下去。小姑娘正被烫的手指发麻发痛,不自觉鼓着腮帮子吹手。
“大大人,你不烫的吗?”陆清河这才一愣,反应过来汤药是刚煎出来的。“没事,你出去忙吧。”身子发着冷,脾气却是莫名有些暴躁,说话声颇为不客气,赶了银铃出去。谁知她钻出去放了碗,又拉着何玉进屋来。打量着两人,脸色十分不好。“大人和何大哥最近在干什么,知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倘若苗人当真有心反朝廷的话,定是叫你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和何玉皆是一惊,未料银铃会如此明晃晃的此事戳破出来。“不管你的事,出去吧。带着外面的差役,你俩人去将寨子的黄册核查一遍。待木桑回来,接着往下个寨子赶。”陆清河身子不爽快,不愿意多说,脸色有些冷,说话的语气不太好,遣了银铃和何玉出去。小姑娘只得退出屋子,但又十分不甘心道:“陆大人和何大哥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寒,您也知道苗疆形势不稳,我师傅的命案也没查。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有功夫争风吃醋,那我直接说了。你们,我谁也不喜欢。我师傅和我阿娘一辈子都在苗疆,我也会一辈子留在这里的。等我攒够功绩,去京城看了我爹爹,我还是会回来的。”听见这话,陆清河和何玉皆是同是抬头看着她。面上臊得慌,没想到她一口回绝的是他们俩。陆清河心下正是烦躁,脑子嗡嗡的疼,脾气有些没搂住,不耐烦的摆摆手,赶她走。“废什么话,还不赶紧上差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小姑娘布鞋一跺,横了声,“出去就出去!”,然后就被何玉拉着离开。院子里的差役背上箱笼,跟着俩人走到隔壁的竹篱前的夫妻询问他们家中情况。银铃用苗话问一遍,然后再翻译给差役登记造册。寨民很配合,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往寨中去了。陆清河走出门,站在茅屋下看着旭日下的小竹笠,黯然失神。不是难过那姑娘拒绝了自己,而是凶了她。也不知为何,当下那一刹那就搂不住火了。他知道自己向来脾气不好的,但是隐藏了很多年,装了很久。他以为假的都成真的了,可是并不没有约莫日中,两个差役就回来了,将登记好的黄册送给他过目,但银铃和何玉没有回来。“何侍卫和银铃姑娘呢?”“银铃姑娘说山上正是长黄蕈的季节,带着何侍卫到后山去了。”陆清河拿着黄册的手一紧,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