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抓住了他的手，“你能推演一下，然后帮我替梦主人回个消息吗？昨天开始他就在疯狂地给我发信。”
他静静地等待我说出更多发言。
偶尔想想，叶瑄可能真的是瞎子吧，不眼瞎，但是肯定心瞎。我虚假地抹了一把眼泪，今天也是为爹咪无条件的偏爱落泪的一日。
那不是偏爱。
“真是无情啊。”他将那只手与我十指交错，拖拽着让我抚摸他的脸，“吃饱喝足就打算一脚踢开我，继续没心没肺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最终，那幅画被我托付给叶瑄收了起来。
“不如，让我来说出那个你一直不敢面对的话题吧。旅者小姐，你又将我视为什么呢？‘我’的兄弟，‘我’的子嗣，还是说，只要是‘艾因’，你都会喜欢呢？”
我侧过头去看向叶瑄。
“不要去做没有好处的试探。”
“我知道，”他看起来更担忧了，那双紫罗兰的眼睛简直在说话，“我一直知道，偶尔会为你感到不值，但，这是你的选择。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选择。”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争吵、彼此伤害，梦主人一次次试图挽留我——以一次次把我推开的方式。
漫天的鸦羽洋洋洒洒，掩盖掉破碎梦境的裂痕。牧首的脸掩盖在鸦羽之后，他垂着头不做任何阻止。
“我不是乖小孩。不是那个混蛋的，也不会是你的。”
我那冷酷无情的白银提督监护人撤回了一只爪子，用无情的微笑虚空捏住了我的后脖颈。
你已经比小乌鸦成熟啦。你还比那只拒接猫塑的大猫猫都成熟了。不要继续孩子气地找他们麻烦啦。我熟练地宽慰着自己。
“既然牧首可以把自己灵魂切割出来一部分和我谈两个人的恋爱，我为什么不能也构造出一个身份呢？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的我的灵魂？还是爱那份我为你而来的偏爱？你爱的是同类，还是你的共犯？倘若你爱我，你必然爱她，倘若你不爱她，你为何爱我呢？”
那个混蛋用咏叹调将梦主人的破碎学得活灵活现。
我知道。
“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的。”
那名少女会待在梦主人的旁边，她会爱他，理解他，成为他的共犯。
接下来的鸡飞蛋打不再多言，一直表现得天真、乖巧的梦主人也露出了乌鸦的利爪。那位帝国的牧首熟练地玩弄着棋盘上的人偶，左右拉扯着他的情绪，三言两语扎破美好的幻像，将赤裸的真实一遍遍于自己耳边诉说。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一丝我的偏爱。
那是沉沦。
“我知道叶瑄肯定不一样啦！但是，我就是个俗人。”作为一个庸俗的女人，我坚定地握住了拳，“我只是平等地爱着每一个老婆们！”
鸦群的领袖颤抖着，恳求着、祈求着自己的造物主。
在留下一地狼藉以及满身春情的男闺蜜跑路之后，我如意料之中般迎来了自己应得的报应。
我的导师如此说道。
“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与你的相遇，其实是我做
给予他无限的偏爱，满足他的渴望……
我心领神会，开始给监护人灌迷魂汤。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那位帝国的将军味道很好，火辣诱人，透着成熟猫咪的馥郁香气与适当的欲迎又拒，上头。
在这架列车上，我闷头打开钢笔的笔帽，为梦主人或潦草，或庄重的文字写回信。
“她称呼你，‘艾因’？也对，她放不下任何一个‘艾因’。”继而，他换了一条腿翘，托着腮随意拨动着指尖的丝线，“也放不下任何一个‘路辰’，任何的‘罗夏’，还有‘司岚’。哦，差点忘记了，还有那一位，‘叶瑄’。”
下一刻，梦境被撕碎。
但是，只是想想的话，真的很快乐啊。
“别说了……”
我不知道他心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精准地预判了他的行动——不管好不好，是不是他自己挑的头，他不想让我好过，也不让自己好过。
叶瑄听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他揉了揉我的头什么都没说。
我能有什么错，我只是犯了天底下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我怎能怪他呢？我怎能怪“他”呢？我怎能怪“他们”呢？我怎能怪，爱上他们的自己呢？
他如此宣判道。
“干脆给他一份偏爱吧。”我曾经想过，以画笔承载灵魂勾勒出一位穿着军装的少女，却迟迟无法为少女画上眼睛。那双空洞的眼睛透过画布与我对视。
他的双眼跨过万千银河与我对视，极尽缱绻地低喃着。
你只是被他拉着一起沉沦罢了。
而清楚且恶劣的大人，已经拿走了那一部分，却不会感到满足。
远离人群、与鸦为伴的稚童笨拙地挖取自己的真心，任凭其伤痕累累，再将指尖的那点碎末展示给我看，告诉我那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