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太多坎坷的简单,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昏迷中转醒,她的脖子被套上了颈椎牵引器,右胳膊和左腿上也被固定了石膏,令她僵硬在床上想动也不能动。
现在,她又躺回在了凯撒庄园属于她的卧房之中。
也许是16岁以前的她真的太幸福了,所以在16岁之后本应平均降临到各个年龄段的不幸便开始接踵而至。父亲的离去,哥哥的背叛,以及这个本就不应该到来的孩子。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简单得知了他的存在的话,她或许都会考虑到应该拿掉他。但天不遂人愿,当他真的要离开她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自由的生命啊!他是依托在她身体上的生命啊!或许,他将成为她下半辈子唯一的情感寄托,可就是这样,他到来了,又离去了。
“姐姐!”推开门后的蓝翊念第一时间跑到了她的身边,而在他身后缓缓进门的则是同样痛心的尧墨。
“姐姐,很疼吗?你为什么又受伤了?”在蓝翊念看到她的第一眼,心疼的泪水便随心所欲的流着。
“小???念???”对于每每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都能出现在她身边的蓝翊念,简单的心里总有着无限的安慰。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房间内,除了她和蓝翊念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可是,她竟是连看他一眼的胆量也没有,因为那同时也是他的孩子啊。
那晚,当尧墨看到简单注视自己而流出的眼泪的时候,蓝翊思的话顷刻就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不要让她恨你,否则,你早晚都会失去她。”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不安,他在担心,他在害怕,这个对他如此不讲情面的女人,或许真的会离开他。
他留下来了,因为他不能让她恨他。面对着破涕为笑的芙罗拉,尧墨的心中却无半点思绪。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的坚持没有错,我真的不奢望你会有多么爱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看到我,触碰我,哪怕是片刻、一小会也好。”在芙罗拉就要上前抱住他的那一刻,尧墨本能的就闪开了。
“呵呵,没关系,我爱你就好,只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可以了。”善良的芙罗拉从不要求过多,她只希望自己心底的爱慕可以传达给他,仅此而已。
“爱?是什么?”尧墨迷茫的问道。
芙罗拉心中刺痛,但她仍旧理解他,身在帝王家,心中不需要懂爱,可她又期许着,如果他懂得了呢?
“我爱你,就是我心中有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想着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你看着我的每一个眼神,然而我最想的,就是下一次,我又会在什么时候被你注视到,什么时候,在你的心中,会不会也有着如此想我的一刻?”
原来,这就是爱。可尧墨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立刻被告知了简单遭遇车祸的消息,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都被强制停止了,她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
简单流产了。这句话的含义,对尧墨来说,完全又是一个新的定义。孩子,那是他与简单两个人共同的孩子。他会是一个怎样的孩子?他或许会有着和简单一样明亮又坚强的眼睛,他也一定会在简单全心全意的爱护下开心快乐的长大吧。
以前,他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他真的舍不得他的离去
“姐姐,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不想去根特,那里没有姐姐。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哪怕不再吃饭不再睡觉,哪怕会受伤,我也心甘情愿。”蓝翊念握住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放在脸旁,泪水已经从她的手背滑落到了她的胳膊上。
一直伫立在一旁的尧墨,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去了。
许久,看着蓝翊念恳求的目光,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这个微笑,给了蓝翊念,而这份复杂,却来自尧墨。他就这样默许了她?
因为简单的行动不便,蓝翊念在她的身边便成了日常起居的生活助理,对她的每一个要求总是乐意之至,对她的每一个照顾也都细致入微。他不仅仅是简单心中的安慰,更是她调理心情的一剂良药。他会用撒娇来博得简单的心软,用无赖逗得她的开心,用自己已经熟记的法律条文来帮助简单记忆,排解每日无聊的时光,然而第二日,简单的卧房中,便被送来了大量她法律专业的课本。
尧墨只会在夜晚的时候,偶尔过来看她。长久的躺卧,让简单的睡眠都变的很浅,在尧墨推门进入的第一刻,她就已经知道是他的到来,可她还没有找到可以面对他的心情,所以她从来都没睁过眼睛。
尧墨只是办理完一天的公务,习惯性的就想来看看她。看着她的安好以及她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心中就会有种从未体验过的踏实。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他总会露出不自觉的微笑,想象着,如果她此时能够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心中又会被多少喜悦填满呢。
等到他在简单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的这晚,一颗酝酿了很久的泪珠终于从她的眼角滑落了。她也很想睁开眼睛看着他,可是她不能,他们之间有的,不仅仅是一个失去的孩子,更多的都是他给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