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他扯谎的话漏洞百出,叶清弋也完全相信了他,好似只要他一个答案,只要是他说的话,叶清弋就会无条件相信。这份信任让戚栖桐自责极了,他想,他很快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叶清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时间问题。“对了君上,宫里送来一份请柬。”小羽从袖口掏出那份皱巴巴的请柬,随手放在了桌上,没好气地说:“还家宴呢,谁跟他们是一家人啊。”“放着吧。”戚栖桐也不是很在意,二皇子刚回京皇上就要办家宴了,这就表示二皇子之前犯的错都一笔勾销了。但在戚栖桐这里可不算完,戚祚和季亭,想把通敌的罪名转嫁给叶家,不成,就让一个小小抄录官来顶罪?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让池杉进来。”戚栖桐的脸冷下来:“事情怎么样了?”池杉点头:“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尹纯住过的泰源客栈已经被封了,之前跟尹纯有过来往的人也全都被抓去问话了。”一个月氏人在上京自由出入,谁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戚栖桐故意放出尹纯的消息,故意不让这件事结束。“所有人都必须知道,房文方死得无辜!”戚栖桐难得暴戾,却又很快恢复常态,心想,叶清弋一定也知道了。叶清弋在步兵营听说了这个消息,很快便敏锐地猜到了尹纯是勾连出幕后凶手最关键的人。只有他,能证明二皇子有不臣之心。随即所有人都听到了房内传来的摔盏声和怒骂声,所有人都理解,因为叶校尉一定是最痛恨外敌的人。只是这些谴责注定是传不进宫里了,此刻宫中正在筹备家宴,一派祥和。皇上本着家和事兴的初心,但显然有人不想让旁人好过。送去叶府的请柬请了长平君,特赦叶校尉可一同随行。外姓人参加宫宴,这是天大的荣耀,也是说不清的折辱。“既然是家宴,我就是以君上夫婿的身份出席了。”更衣沐浴过的叶清弋躺在戚栖桐腿上,手指把玩着戚栖桐的头尾,不见丝毫屈辱,“君上你说,这是在贬低你,还是在抬高我啊?”戚栖桐本想抱病婉拒,但叶清弋似乎兴致勃勃,他捉住叶清弋乱动的手,哼笑出声:“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呢?”叶清弋搅动发尾,苦思片刻,苦恼道:“我怎么觉着单单要羞辱我呢?”叶家永远处在风暴中心,戚栖桐手指下滑,指腹摸索着叶清弋胸口露出来的一点绷带,慢悠悠地问:“知道怕了?”
“怕得很呢。”叶清弋邀他深入,抓着他的手,让他探自己最软的心窝,“届时夫人要好好保护为夫。”“看你表现了。”戚栖桐抽出手,拍拍叶清弋的肩,“起来。”腿给他躺麻了。戚栖桐坐着,叶清弋挪到枕上,扇着衣襟,露出点胸脯,散出点清香,浪荡做派,轻浮至极:“今夜澡豆味道不同,邀君上一闻。”面相像是要吃人,戚栖桐发笑,抄起被褥将他盖住,“你要是落风尘,迟早饿死。”叶清弋隔着被褥将他抱紧,就势一滚,真做了饿狼,气喘,祈求:“那戚郎行行好,让我吃上一口!”戚栖桐眼睛一闭:“睡了。”叶清弋更兴奋,笑:“那我能自己来?!”“滚。”【作者有话说】小叶,人菜(假的)瘾大 子嗣御书房建光帝老得极快,脸色灰白,眼窝塌陷,眼睛却鼓出来,瘦了,龙袍穿在身上显得宽了,不知是否是国事拖的,他冲叶清弋笑,嘴角压得很深,想显出和蔼的意味,却只让叶清弋觉得笑里藏刀。“朕看着,叶校尉已经恢复如初了?”在建光帝看来,大战已经过去了,有大将军在,庸关不会有大问题的,尽管兵部说过不可放松警惕。“回皇上,臣已经回步兵营了。”叶清弋拱手作礼,说着承蒙天子庇佑之类的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建光帝随后便说要委以重任,“叶校尉也是征战过沙场的人了,虽是年轻但并不缺少气魄,只需多多历练,假以时日,北军要交到你的手上。”叶清弋大惊,扑通一声跪下了:“臣惶恐。”北军各营将领都还在呢,论资历、阅历,叶清弋算什么,再说,叶家已经掌了兵权,京城守备绝不可能再给叶家,是以皇上这玩笑话开出来,叶清弋是万万笑不出来的。要是上一世,叶清弋多少会忘形,直言自己早有从军之心,盼望着皇上准他去往庸关建功立业,这一世他也仍然是想,因为月氏在备战,边境的危机还远没有结束。但欲速则不达,眼下,叶清弋只能说:“大将军不止一次说过臣天资愚钝,臣自知资质平庸,掌管步兵营已是十分吃力,远比不上各位将军,臣……”叶清弋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臣并无远大志向,只想回府多陪陪我家君上。”看着叶清弋的憨样,建光帝愣了一下,随即高声大笑,笑得停不下来,一掌拍在案桌上,边上的大总管跟着笑,底下候着的两位皇子也陪着笑了起来。建光帝笑得满脸通红,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指指季亭,又指指太子,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打包票、赞不绝口的叶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