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电闪雷鸣,狂风肆虐,豆大的雨点急促的敲打着玻璃窗。
眼前,是一间装修大气且豪华的卧室,被雨水敲击的落地窗旁,是静止不动的米金色真丝窗帘,窗前简约风格小桌上,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正缓缓的晃着一杯充满了魅惑色泽的红酒。
那人身材修长,气质高贵的坐在那里,面容冷凝,带着不容质疑威严,一双似怒非怒的眼神正盯着跪在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孩身上,豪华的琉璃灯似夏日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微微的发热,可是,男人的脸却冷的要命。
窗外风起云涌,雨点声令人心慌。
楼下客厅的电视里不时的传出气象警报新闻:今日,星海市气象局开启红色一级暴雨预警,建议我市居民不要擅自出行,本次暴雨是由东太平洋上的特克拉姆气旋造成……
女孩穿着黑色的长裙已经在房间里跪了足足三个小时,此刻,双腿已经毫无知觉。
她缓缓的抬头,稚嫩清秀的脸上,一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却是浑浊和凄凉。
她明明只有十八岁,那张本属于清纯和欢乐的脸上,此刻,全被无奈和哀怨所覆盖。
“求你,求你让我去医院看看林韩轩吧,他现在危在旦夕,就看在他也是为了寻找青青才不幸遭遇车祸的份上,你就让我们见上一面吧,再说,他是你女朋友的亲弟弟,林氏家族的继承人。”
男子眼里闪过一道冷厉的光,似比外面的闪电都令人觉得可怕。
他冷哼一声,一把攥住陈霖霖的头发拖到自己眼前,满脸不屑和讥讽的俯身望向她,蹙眉冷言的质问道,“陈霖霖,你以为勾搭上林家少爷,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是吗?”
他薄凉的唇那么俊美,可是,说出来的每一字一句都无比令人绝望。
“今天,你要是敢踏出易府一步,后果,你清楚得很。我的手段,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不少了吗?”
他说完,就把她丢在地上。
浓厚的酒味喷在陈霖霖冰凉的脸上,只让她感觉恍惚和茫然。
陈霖霖趴在冰凉的地上,眸色暗淡无光。
虽然,从易家发生变故这二十多天来,自己的尊严已经被易少泽虐得荡然无存。
可是,陈霖霖却还是试着在内心鼓励着自己再试着求他一次,或许,他会念在自己过往对他的真情付出上会同意自己去见林韩轩最后一面。
陈霖霖狠狠的攥着拳头,一天一夜没吃饭,身体沉得就像千斤顶一般。
她爬起身来,掀开倔强的嘴唇,“大少爷,求求你念在我对易家并无歹念的情分上,就让我在去见见林韩轩吧!我只要见到他就乖乖回来,我说过,我一生一世都甘愿卖给易家为奴为婢,替我爸爸偿还欠你们全家的三条人命!”
“你给我闭嘴!”
易少泽一酒杯就甩到陈霖霖的脸上,“怎么会是三条人命!我的青青,没!有!死!你快给我滚!不然,我杀了你!”
酒杯从她脖颈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陈霖霖并没有躲,她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等待。
直到那酒喷溅在自己的脸上,滑落而下,直到脖间的伤口被酒水蛰得生疼,她才睁开眼睛。
一身浑身狼狈的陈霖霖狠狠的甩着自己的嘴巴,一个,两个,三个,边打边悔悟着说,“大少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爸爸!是我爸爸害死了你老爷和太太,我相信,青青大小姐,肯定健在,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滚!”
“大少爷——”
陈霖霖紧紧的抱住易少泽修长的双腿哀求,“我也不想我爸爸犯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我会补偿,你说的,我都听!”
易少泽的眼神更加烦躁了,他无比厌恶她碰他!
“把手拿开!离我远点!你一条烂命,怎么可以跟我父母比!”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句话。
可是,陈霖霖就是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腿不放手,“大少爷,我是烂命,穷尽一生也还不了易家对我的恩德,可是,既然错误已经铸成,就请大少爷念在我对你过去的付出和感情上……”
“啊——”
随着易少泽一脚重踢,陈霖霖被迫撞在身后的床角上,突如其来的痛令陈霖霖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就佝偻在那里,目光静止,却流泪不止。
一瓶红酒早已见底,微醺的易少泽红着眼望向别处,可是,眼前,却总是那一晚他们在黑暗的储物间耳鬓厮磨。
那时,他问,“我可以要你吗?”
她脸色羞赧,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清丽,纯洁。
他一直是个敏|感睿智的人,却一直对她,后知后觉,每次伤害得她体无完肤,自己何尝好过过?每次,都有一种同归于尽的痛苦。
可是,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一旦自己饶了她,天上的父母,如何交代!又如何面对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