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班纳的做法,”拜lun哑着嗓音说道,“他凭什么那么做?!”
“明明,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能够得到幸福了。”
“可班纳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杀了我们的雄主!”
“为什么他要做出那种事情?诚然,一心求死的是雄主,可那也许不过是小雄主出于一时之悲的气话,他本来可以阻止的。”
“但是他没有啊,”拜lun脸上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不仅没有阻止雄主,甚至反而服从了雄主的心愿,把他...”
“班纳总是这样,畏畏缩缩、得过且过,从来没有去争取的念头,一副光是守着自己拥有的就已经知足了的模样。”
“所以在雄主透露出想要自杀的念头时,他做的也仅仅是满足雄主的期望,好像只要雄主开心了他就满足了似的。”
“但我和他不一样,我有实力也有野心,我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付诸行动,只要是有利于雄主的,我可以做任何卑鄙无耻的事。”
“我没有班纳的软耳根,恰恰相反,我Yin险又狡诈,为了目标不顾一切。”
“如果我是他,我不会杀死雄主,因为我迫切希望小雄虫能活下去,哪怕只是一具行尸走rou,我也希望他能继续活在我的生活里,活在我看的到的地方。”
“我可以让我们都过得舒坦,也有信心让小雄主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清澈的笑颜。”
“可是,”喉结上下滚动,拜lun道,“可是班纳毁了我的愿望。”
“我不懂,明明软弱的是班纳,犯错的也是班纳,既然如此,为什么承担责任的却是雄主,我的小雄虫为此失去了生命啊!”
“他还那么年轻,有那么多美好的经历没有体验过,就早早的死在了这个荒芜的偏僻角落,死在了他...最爱的雌虫手里。”
“小七你知道么?我啊,从小雄虫死去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想。”
”想着,要怎样才能杀死班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没有威胁感的叹息式语调却让小七后背发凉,小动物的直觉让他选择了安静如鸡。
拜lun脸上露出堪称狰狞的表情,携着杀意与怨恨,以及某种更加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让小七理解不能的东西。
不复以往的颓废无力,那是让小七颇为陌生的情绪,陌生到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用复杂来概括。
理智告诉他,为班纳不同寻常的态度表达排斥拒绝才是他应有的做法,可现实却是,他在此时此刻不合时宜的走了神,回想起了过去的记忆。
是他还很年幼的时光里发生的一件事,班纳把他抱着骑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他因为生理发育尚未完全,控制不住尿意的尿了裤子,还在班纳的衣服上画地图,当时的班纳第一时间大声的骂咧,然而嘴角的弧度与眼中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小七就明白了,老爷子和班纳一样可以信任,他们是他将自己的后背交付了也不需要担心被背叛的存在。
小七深深的望着拜lun,对方尤带悲痛的认真脸庞证实了他所言非虚,可当他再次梳理了一遍自己被告知的信息后,一抹微笑逐渐在脸上绽开。
“呐,老爷子,”小七捋了捋稍长的鬓发,歪头微笑道,“你,撒了个无聊的谎呢。”
老爷子说的话不假,那的的确确就是他和班纳的真实经历。
但问题是在于,当把整个故事串联起来后,小七发现,拜lun的叙述中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让他发现这个疑点的契机是班纳,那个故事里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班纳。
坦白讲,小七其实有些惊讶,因为拜lun口中有着如沐春风般个性的班纳,和小七接触了解到的班纳不太一样。
小七认识的班纳,寡言少语言不苟言笑,喜欢板着张脸,嘴里时不时吐出让他备受打击的话语。
可忆起生病时班纳寸步不离守在一旁的身影和止不住担忧的眼神,小七明了了,或许老爷子说的班纳和他熟知的稍有不同,可本质上,班纳就是班纳。
而小七所知道的班纳有一个坏习惯,他喜欢藏着掖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告诉其他虫,就好比这次离开塞拉昂一样,身为当事虫的他们都是临行前才知道这个决定。
小七并不觉得,有那样坏习惯的班纳会事无巨细的把那只雄虫一心求死的心路历程全部悉数告知老爷子。
就算以前的班纳可能没有这个习惯,小七却记得拜lun的说辞,他说过,那个时候他是打断了班纳的解释的。
试问,既然班纳并没有可以把他和雄虫之间的对白说明清楚的机会,自称迟一步到家的拜lun又是如何知道雄虫想要死去的想法的?
拜lun说谎了吗?是,也不是。
小七心里有一个猜测,老爷子在时间点上动了些心思。他不是在雄虫死后才回到家的,而是在那之前,在雄虫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能知道雄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