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磊从爆炸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站在他窗户对面的邻居,伸出一只手,脸上泛着情chao后的红晕,说道,“嘿,小帅哥,我叫付天玮,你呢?”
时磊皱紧眉头,他深深呼吸,确定手指从僵硬中恢复后,想也不想,猛得把窗户关上,拉紧窗帘,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
Cao。他在心里谩骂着,活了二十七岁,头一回看到同性做爱还他妈Cao射的场面,真他妈绝了,深感要去洗个眼睛最好能洗个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给忘记,结果心烦意乱,手足无措不小心点到了手机上,先前录的场面,饱含着撩人的叫床声从屏幕里响了起来。
CaoCaoCao懆懆!无声脏话加倍了。
素来以理智着称的时磊只要一想起,方才那个男人高chao过后用摸过鸡巴的手来跟他打招呼,还发出恬不知耻地微笑试图勾引他,整个人就快喘不过气。
然而这份窒息感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没过多久,公司就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加班,毕竟狗的日常是——只要有根网线,加班就没有极限。
目前他在一家正兴起手游公司上班,老板是从某坑钱大厂出来的资深游戏策划师,投资人包括微博上某个知名富二代,名头都是响当当的,但游戏嘛,做的不怎么样。
坑蒙拐骗的本事都学Jing了,奈何质量上不去,画师全是二流学校毕业的在剽窃方面独树一帜的领军人物,最恼火的就是服务器三天两头崩溃,于是时磊就像一个救火员,哪崩了补哪儿,但服务器问题嘛,关键在于穷,花钱弄个好点的有那么难吗?
有。
时磊早就看清了本公司上层人物的尿性,用心做游戏是不可能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服务器不舍得花,连好声优都不想请,只能坑坑钱,多设置些收费道具,才能维持得了运营的样子。如果不是要熬到年后拿完年终奖,他早就跳槽了。
当然,这也太怪他两年前很傻很天真,怀揣着大的学历和企业的工作经历,妄图去小公司一展宏图走向人生巅峰,结果发现大公司的坑是轨道坑,而小公司的坑是月球坑。
现在说来都太晚了,他能做就是常去知乎劝毕业生务必慎重选择入职公司。
一加班就到了深夜,等他十一点半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去的地铁了。抠门公司还尚存一点良心,至少打车还能报销车费。
时磊坐在经海路附近的街道上等着啪啪司机接单,这一片无论从早到晚都是灯火通明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彰显着大都市的繁华,庞大的单体建筑互相隔得很远,冰冷的毫无设计美感的公司名牌屹立在顶端,每一面窗户折射出的都是螺丝钉们马不停蹄的汗水。
他想起和前任大学毕业那会儿决定留在北京发展,她说,“磊子,我觉得在这儿人特渺小,可一想到你在旁边,就什么也不怕了。”
说这话的姑娘,想必早就忘光了吧。
手机传来震动,有司机接单了。尽管此刻是深更半夜,但这片大多数公司都有不少人在勤勤恳恳的工作,很多人下班都会拼个车,尤其他那小区隔得也不算远,地铁三站路罢了。
是辆黑色的奔驰300,尾号346。
时磊对数字很敏感,他只扫一眼,就立刻能背下接车的信息,但2016年的时磊还没意识到啪啪拼车在社交上的应用性,以及潜在危险性,所以他那张看似普通的直男照片被某个路过的老司机一眼看中,并火速加入了收藏名单里。
等了不到十分钟,车子就来了。
时磊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他喜欢坐后座,因为北京司机话太多了,前座不可避免要聊天,他本来口头表达能力就有障碍,又对这种陌生人之间的闲谈没有任何兴趣,坐后面可以装装死一言不发,并且后座很安全。
一般来说,开车的都知道客人在后座就是不想聊天的意思了,结果时磊一上来,前面的司机就主动搭话了。
“你在这儿上班啊?”
——这不是废话吗。时磊眉头微蹙,车内很黑,他看不清司机的脸,从后方望去只觉得轮廓很眼熟。
“下班的真够晚的,搞的还是做审计的?”
——“的。”
看来这闲聊势必要继续下去的了,时磊只能转变,又名敷衍战术。陌生人抛出的话茬随便接接就好了,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只要说出职业,紧跟其后的就是戳痛灵魂的三连击——
“互联网工资蛮高的吧。”
“年终奖几位数呀?“
“买得起房不?“
颠来倒去就是钱袋子的话题,时磊闭着眼睛打算用三个来回答,结果前方司机好不寻常,张口就是,
“程序员呀,那还是单身啰。”
这
这问题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对方那么笃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一个月前还是个令人称羡的狗粮发放者。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呀。”对方语气里带着点不露痕迹的畅快,状似礼貌地解释,“其实呢,我们也是同行吧,不过我没你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