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祁默还是如约回到了齐亚尼尼Jing神疗养中心。兰斯以“病人经过特殊的外出治疗后病情大有好转为由”,暂时取消了例行每周一次的面对面诊疗咨询,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名义上挂着祁默主治医生的牌子,但实际上他已经不负责对祁默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心理干预了。祁默到底是不是真疯,兰斯还是不确定,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祁默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兰斯不喜欢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自从他回来以后,钱德勒对兰斯的态度倒是老实了许多。上班遇到的时候也会问一声好,下班之后各走各的,兰斯步行、钱德勒开车,就算偶尔在路上擦肩而过,钱德勒也不再停下车来。他似乎对兰斯已经死心了,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了,几周来躲得兰斯远远的,连祁默也没有去招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平静的样子,除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兰斯生活中的人。没错,那个人就是。兰斯曾经答应他,如果他以别的身份出现在兰斯的生活里自己也不会声张,就当作不认识他。所以那天兰斯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那个新来的清洁工拖着一车垃圾向往走的身影有点熟悉,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是为了祁默而来,而与祁默有关的一切事情都让他心累。
“兰斯医生,嘿嘿,最近你怎么样?”进来收走兰斯办公桌上的纸咖啡杯的时候,竟然厚着脸皮像老朋友一样跟兰斯打招呼。
“我能怎么样,”兰斯冷冷道,“你要是不想泄漏了你的身份,就给我闭嘴,收你的垃圾吧。”
“哦,我主要是想问问,祁默他最近怎么样?”真的是脸皮堪比铜墙铁壁。
兰斯深深呼出一口气,翘起脚,转着手里的笔:“他怎么样你还用问我吗,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着他吗?”
“的确的确,他的人最近是很老实,整天呆在病房里发呆,哪儿也不去。可是心理状态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你才是医生不是么?”
“他心里想什么谁也摸不清,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护士密切注意了,如果他真像你说的做出什么‘反社会’的举动,她们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行,”拎起兰斯办公室的垃圾袋放进推车里,“那我就不打扰了。”
出去以后,兰斯试图将思绪拉回到手头正在阅读的病例上头,可是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尽往那一片叫祁默的天空里边飞。兰斯原本自诩是一个冷静的人,可近来他越来越容易烦躁了,都是祁默害得。
无奈,他拨通了护士站的电话:“喂,米兰达小姐吗?”
米兰达好久没收到兰斯医生主动打给自己的电话了,谁说刚进医院的时候他对兰斯有过遐想,可是经过了祁默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些事情之后,米兰达早就对兰斯死了心,只把他当做一个值得敬佩的同事。
“是的,兰斯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问问最近医院里有没有来什么新的病例?”犹豫了半天,兰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有啊,你也知道的,咱们这间医院属于研究型医院,一般只有各地处理不了的心理疑难杂症,才会转到我们医院里来。”这个兰斯当然知道。
于是他又问:“那那最近病人之中,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特别兰斯医生,你也知道的,咱这里的病人就没有不特别的,你的特别到底是有多特别啊?”兰斯就差在电话那头叹气了,米兰达怎么就是不懂,他在问的是祁默呢。
于是兰斯只好捅破那层窗户纸,明说了:“那祁默呢?他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做什么特别的事?”
浆糊脑袋的米兰达终于会意地笑了,原来兰斯还是关心祁默的啊,她还奇怪呢,怎么两个人“私奔”完回来,兰斯直接找了个借口不见祁默了,原来这俩人是吵架了,冷战呢。虽然米兰达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接受了兰斯医生的“重口味”,可是想一想,兰斯喜欢男人,总比喜欢女人好——这说明自己不是魅力不够,而且兰斯的口味这么奇怪,也怪不得看不上自己了。女人总是能够找到自我安慰的理由。
“祁默啊,他最近倒是很少说话,就是特意问我们要了一大堆材料,做手工呢。”
“做手工?”兰斯马上想到祁默画在纸上的娃娃设计图,他该不会
“是啊,好像说是要做什么娃娃。哎呀你也知道的,他整天神神叨叨的,想做什么都不奇怪啦。我们也知道像剪刀啊、针头啊这些东西,不能交到可能有攻击性的病人手里,所以他都是在保安人员的监督下使用的呢。”兰斯心里想,祁默要是想偷一把剪刀什么的藏起来,你们又能看见个啥,上一回他做娃娃的时候,不也偷偷地藏了工具嘛。
“没想到他还真是要做娃娃呢!一个那么高大的大男人,跟一个女人一样拿着线头缝缝补补,真好笑,嘻嘻嘻不过还别说,他还真是有耐心得很,一做就是一天,慢工出细活,做的那叫一个认真啊。现在还没做完,不过我看着里面的一个倒有点像你。”
挂了电话,兰斯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