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李陌连衣服都没穿，尴尬地蜷缩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陷入了自责中。他听到房间里有窸窣的动静，不一会儿戴康城穿好衣服，拿着他的衣服走了过来。李陌将脸埋了起来，心想，不管他是要质问我，还是要道歉，都太尴尬了好想逃走啊
“先穿起来，别着凉。”戴康城将浴袍披在了李陌的身上，没有质问也没有道歉，而是温柔地说，“要我抱你回去吗？”
李陌吸了口气，苦笑出来。那么尴尬的场景，被戴康城一句话就化解了。和戴康城相比，他真的太不成熟了。
一分钟前，他还在担心今晚自己得睡沙发，但现在，他又跟着戴康城回到了卧室。
关灯，两人睡在大床房的同一条被子里。李陌小心翼翼地转身，背对着戴康城，闭起了眼。“陌陌。”准备入睡的时候，身后传来戴康城的声音。而且戴康城还转过了身来，脸就对着他的后脑勺，逃也逃不走。李陌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惴惴不安。
那好听的男声说：“我想更多了解你一点。给我机会好吗？”
肚子里的小生命在轻轻动着，李陌悄悄捂住了肚子。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没有吱声。
这种时候，李陌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导师。他曾经那么敬仰的业界大牛，李陌全心全意地决心和他一起为社会贡献。后来导师的事东窗事发，被问责的居然是作为学徒的他。
在他一夜间陷入官司不知所措的时候，导师还亲自来他的宿舍，给他下跪，说自己家有老有小，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等李陌出来以后，他会利用手里所有的资源帮他，绝不会影响他以后的发展。
“而且你也想想你自己啊，如果我出事了，你就很难毕业了。好不容易到这一步的研究也泡汤了。我们这个专业，就业面非常窄，没人给你推荐，你上哪儿去找对口的工作呢，你这一身本事不是浪费了吗？小李，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也是在为你考虑啊。”导师抓着他的手说。
李陌想着导师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那颤抖的膝盖，最终没有在法庭上发声。在里面的那几个月，李陌天天都睡不好，但他没有一天怀疑过导师。直到他出来的那一天，去找导师问工作，发现自己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导师接起电话，听到是他，声音非常的不自然，满口答应着“好好好，我帮你问问”，就敷衍过去。再打了两次，他就被拉黑了。
直到那时候，李陌才震惊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天真得整个就是一个傻逼。
因为这份天真与善良，他搭上了自己的前程和梦想。妈妈也是在这时候突然病倒的。李陌着急地出去找工作，拿着一份有污点的档案，被无数人拒绝。在他最低落的时刻，传来了父亲出车祸的消息。支撑李陌的那仅剩的支柱就这么倒下了。
在医院送走父亲的时候，李陌曾想过，不如自己也这么走了吧。人活着真的太累了，这苦仿佛永远过不去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傻，导致现在找不到工作，爸爸又怎么会需要打两份工，又怎么会在晚上雨天路滑的时候出门呢。他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这想法萦绕了他有一阵，只要想起就会让他泪流满面。最终他还是舍不得走。他走了，妈妈就真的没人管了。
生活已经这么难了，李陌真的不想给自己再添堵。他只想躲在蜗牛那小小的壳里，慢慢地等风雨过去。而他的触角刚刚探出来，就发现戴康城站在外面，这样期待地看着他，叫他相信他。李陌一吓，又想缩回自己的壳里。
“陌陌。”戴康城又在身后叫他的名字。李陌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感到戴康城的手臂从后面绕过来，抱住了他。戴康城不再追问什么，就这么抱着他不动了。胳膊沉重有力，仿佛轻易不会松手。李陌闭起眼睛，觉得被眼泪浸shi的睫毛凉凉的，但是背后的身体很温暖，温暖得他又想哭。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朦胧的半梦半醒中又做了一次。高chao的时候，李陌微睁着眼，看到厚重的窗帘边缘，阳光透了进来，还有海的声音，与他高chao时脑内的浪chao重合在了一起。在异国他乡，他与另一个人的身体紧密结合，一起放纵地愉悦。一切惬意得不可思议，仿佛昨夜的纠结从未存在过。
在戴康城去洗漱的时候，李陌坐在床上，腿间还有股shi漉漉热乎乎的感觉。身体的餍足感让他的心情变好。问：“戴先生，你想不想试试后面？”
戴康城下半身围着块毛巾，赤裸着上身，从卫生间里冒出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问什么后面。李陌脸一红：“就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哦戴康城懂了。他回到卫生间漱口，出来后坐在了床沿。
“你想吗？”他问。
李陌心想，我一时感动，决定为你妥协，你倒还问我想不想？反问：“你喜欢吗？”
戴康城便往床上一靠，无赖地抱住李陌：“你的我都喜欢。”
李陌摸了摸他的头毛。
戴康城：“但是对我来说都一样。男人也不是因为喜欢这个洞才插这个洞的。要是男人都长着Yin道，大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