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一路被捆着,周身的监视变得更加严密了,但她很从容,反正也不是第一回被人掳劫。自打上了岸,这军队就没打算休息过,从他们严肃的神态中,子雅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喂,你们真的打算装不认识我啊。”她盯着一旁守卫的士兵问道。当年子雅亲赴战场,手头里兵长都接待过,尤其是长公主拨给她的那批,战后还曾一起饮酒,后来南国与中原相安无事,两军之间私下也能隔岸对话,说起这位女将军来,没有不称道的。所以子雅认得出文衍士兵中大半的人物,能做到近卫亲兵也是当年累积下的战功。
“夫人你小声点吧。”那士兵愁眉苦脸的低声劝她,“被人听见了你可连囚车都没得坐了。”
“你好意思让我坐这破车,一路颠的我都快吐了!还不如走呢。”子雅揶揄了几句,视线转向前方文衍的仪仗,思忖着问道:“你可知道那小公子如今怎样了?”
“哎呀...都说了上家的事情我们不便过问,你还不信。”
子雅轻笑了两声,身子前倾过去低声说道:“你在白马营私会小尼姑的事情不怕你娘子知道了?”
“什么?你还干过这缺德事?”旁边那位立马被勾了注意,扭头掺和进来。
“嘘嘘嘘.....”那士兵大为尴尬,“我日日与你一起训练,哪来的小尼姑,你不要信她!”
“你被伍长抓了个现行罚的三十个板子还是我路过给你免了的。”子雅望着他淡淡接道。
“噫!!!!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五大三粗的汉子,营地里难免寂寞,旷野里哪来的尼姑,是他瞧见一个河边洗脚的小和尚,见人家白白瘦瘦相貌和善便一时起了歹念,还没来得及办事就被一石头砸晕了,人家和尚要脸,没追究跑了,赶来的伍长隔着老远看以为是个小尼姑呢。
“我告诉您吧,那小公子犯了错,世子动了大怒,却舍不得杀他呢,”那士兵压低了声音悄悄给她汇报道,“我瞧他脖子上了锁,手腕脚踝也都有,不过那可不是咱们刑房里的重家伙。”
说着说着他邪笑起来,望着前方意有所指:“那就是床头物件,吊起来玩事儿用的,小王爷是真会玩,几天下来弄得那小公子都走不动道了,几个人搀扶着才勉强换了载具。不过要是我有那种美人抱在怀里,我也要干得他下不来床才过瘾哩。”
“切,我看你也就能过过嘴瘾。”他旁边的那位立马呛了一句,转而悠然地眯起了眼,“我可是差点就碰到他了,尤其春宵过后,那身上香味真的是满屋子沁人心脾,我要有他一缕头发,晚上做梦都能抱上他。”
“你可把持住了吧,你忘了上回王三偷摸闻那小公子被逮到的事了,世子罚起来可是眼都不眨的。”
“嗨,你是没去,只要靠近了那个屋啊,就别提什么把持了,一个个如狼似虎谁心里没点小九九,特别是晚上那班,哎呀...那叫声太勾人了,光听都能把人给听杀了,你知道夜班现在给他们争到多少钱一晚了嘛,二两银子了都。”
“什么?赔钱站班?你们疯了吧!有那个钱可以去青楼买个雏儿了。”
“就说你没去不知道嘛!得机会你从门缝里头看一眼,那个销魂哟...啧啧啧,比睡你婆娘还过瘾。”
“你睡谁婆娘?你想找死啊?”
“你激动个啥!不信晚上我让你一回,你自己去看,看完你晚上要还能想着你婆娘睡我就服。”
子雅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沉思着想起了当年兰姑被人梦中截发的事情,想不到同样的事情依然循环报应在了她儿子身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天赋异禀,”子雅顿了一下,心中思忖着这帮武士嘴里虽然荤,却是受过严格训练,不会轻易倒戈帮忙,于是换了种思路,“我给你们个机会接触一下那位美人如何?”
“您就别掺和了吧...”他们果然不是吃素的,立马提起了警戒。
“不信?我与那世家公子可是旧相识。”
“不是不信,是您这儿开口咱们都不能搭理。”
子雅望着他们笑了笑,淡淡说道:“人情债可不好还,你们一个个走到现在平步青云,沾了老娘多少光,我是将死之人了,不过叫你们帮我送点东西给旧人而已,恩人的遗愿都不搭理了是吧?”
“不是...哎呀您别为难我们呀,这可是掉脑袋的活,我们不是不帮....”
这俩人正叽叽喳喳解释,忽然就不言语了,面容严肃迅速摆正了姿态。子雅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年轻的领队出现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眼神凶狠的瞪着两个人给脸色,这两位立马识趣地散开了,不敢再凑到一起闲聊。
那领队撇完两个人,默默走到囚车边上戒严了监视,子雅郁闷着坐了回来,却听见那男人在旁边低沉着嗓音说道:
“给我吧,我帮你送。”
赵林与这帮营地野兵不同,他爹是军机大臣,自己更是从小接受了严格的教育,一路直升上来,目标是冲着最高内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