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曾经提醒过柳儒风,他若是使用传音法,就会挪动体内气劲,到时候蛊虫必受牵动,对他对砚青都会有所损伤。
柳儒风很谨慎,每次都适当停留在自己感到不适的一瞬间,只是没想到砚青的体质更脆弱,他还是受到了侵蚀。
“柳儒风...”他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只觉得熟悉却无法忆起,他抬手撩起儒风耳旁一缕银丝,侧脸疑惑地看了看,不自觉的问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为某个傻子熬白了,”柳儒风笑了笑,摇头晃脑问道,“像不像银宝?”
“银宝?”砚青困惑地眨了眨眼,不知为何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忍不住跟着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丝笑意。
柳儒风在他脸上看到了当年的单纯模样,心中不由得怦然一动。既然你不记得我,那就让我再哄你一次吧。
“你想不想出去玩?”柳儒风牵起了他的手轻声说道,“我带你偷偷溜出去好不好?”
砚青愣了一下,望了眼窗外摇了摇头:“我必须等文衍回来。”
“你知道那边山上开满了一种紫色的小花吗,下了雨就会变成红色,晚上会变成白色,这会去看,说不定能迎着朝阳看见它变色的过程。”
柳儒风太了解砚青的喜好了,无论他的性格怎样变化,骨子里对事物的好奇永远存在,他喜欢山树花鸟,从小在深山中就十分向往,当年柳儒风曾用这些说得他心动不已,时隔多年再听到这番唬词,还是能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偷偷告诉你,我会飞。”柳儒风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带你飞到对面山上去,保证在天亮之前把你送回来,文衍不会发现的,我发誓。”
“飞?怎么飞?”砚青果然上钩了,他的双眼再度为这个机敏的男子闪起了光。
柳儒风扬起嘴角,紧紧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莫来在拉定了和大船的距离之后几经周折,终于往船尾方向成功放出了一只巨型风筝。
“还真能飞。”莫来啧了啧舌,一边引绳一边感叹这小子鸡贼,这门道要用在引雷渡厄多好,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偏偏整天一门心思全在梅砚青身上。
狐狸被捆坐在船尾,十分安静地看着他,在他放飞了风筝之后理解了他们的意图,淡定地笑了笑:“我一直觉得你道法超然,却迟迟不见你飞升,现在我明白了,你也是有执念。”
“你懂个屁。”莫来翻了个白眼头也没回,牵引着风筝漫不经心的回他,“我这叫游法世界,无需超脱。远离人世端坐云上的都是胆小怕事的神仙,我这种啊,是要传道解惑弘扬万载乾坤的,老子寿命长着呢,人间浮云年岁不足挂齿。”
狐狸沉默了起来,游方世界自由自在,那曾经也是他的梦想,可一切都破碎于现实。他明白莫来的心态,也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了。
“怎么,你也想跟我学道法?”莫来得意地扬起头,作势回头扫了他一眼。狐狸苦笑一声低眉摇了摇头:“来世吧,若我还能从地府赎完罪走出来。”
“你呀...”莫来思忖着啧了咋舌,想了半天应道,“那到时候你就化作一滴晨露落在我的掌心上,我将你滑入江河之中,有什么冤债都流走了。”
船尾沉默了良久,传来了一声:“好。”
莫来笑了笑,正欲继续布道,就瞧见船尾那儿来了两个身影。柳儒风不断安抚着砚青紧张的情绪,拉着他来到栏杆旁,开始为他系上固定用的腰带。
“我...我不去了...”砚青看了眼四周,开始有些抵触,他从未违抗过文衍,文衍命令他留在原地等待,他就该留在那里,怎么就跟着这个陌生人跑出来了,自己也不明白。
“别怕,很快就好了。”柳儒风为他系好腰带,将他与自己提前系好的腰带捆在一起,然后抬手握住风筝的竹把,将勾叉扣了上去。
“砚青,我们还有很多风景没有一起看过。”柳儒风搂着他的腰将他一把揽进怀中,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们现在就去看好不好?”
砚青看着他柔情的双眼,呆愣愣点了点头。
大风起来了,莫来测算着风势开始利用船头的机关搅动风筝引绳,同时拉远跟大船的距离。那风筝随着他的Cao作徐徐升起,两个人紧紧抱着,四脚逐渐离空。
砚青一下子失重,迅速勾紧了儒风的脖子,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摄魂铃中影藏着这样一段类似的情景,曾经是虚幻,如今是现实,他惊讶的睁大了眼,记忆与铃铛互相起了牵引,在另一侧指挥搜查的文衍低头看着忽然开始作响的铃铛,瞬间收起了锐利的眼神。
“柳....柳儒风?...”砚青抬起脸盯着眼前的男子,这样近的距离,他的模样更清晰了些。一些画面闪过,他看到柳儒风赤身抱着自己,一边喘息一边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梅砚青,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记得自己曾经很悲伤,一瞬间内心酸楚无比,眼眶一红忽然挣扎起来,后退着跳回了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