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参与打架的三个人都被找来，站在老师办公室里接受批评教育，挺拔的少年们一齐站在狭窄的办公区域里，很是突兀，吸引了其他老师的目光。倘若别的哪位学生站在这里，心里早就充满了愧疚与慌张，而这三个，一个感到麻木，一个洋洋得意，一个甚至已经走神再想晚上吃什么。班主任有些恨恨的发问：“谁带的头。”
李不凡自觉站出，“我。”
“为什么打架？”
瞟了一眼郭芽，李不凡咬住了下嘴唇，有些破皮的伤口边缘将裂：“看他不顺眼。”他实在不想让郭芽刚刚挤出脓水，开始愈合的伤疤再暴露人前。干脆就吊儿郎当的作出一副混混做派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但郭芽没领这个情，他墨黑色的眼睛微阖，一脸疲态，出声道：“老师，是我的原因。我和刘李源有些冲突，你直接告诉我，接下来的安排吧。”
李不凡听见这话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一把揪住了郭芽的衣领，“我可不要你替我承担，是我动的手就是我的责任，不准你出头。”
显然，无论他怎么讲怎么闹，郭芽也不搭理他，只直直的看着老师，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受到什么样的处分，静静的等待老师开口。
眼神很直白，没有太多情绪的波澜，班主任一时间被这样的眼神吸进去了，迟迟没能开口。在找这三个寻衅滋事的学生过来之前，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怎样措辞才能不伤害到郭芽，尽可能的温柔一点，或者是把他单独留下谈一谈。可郭芽的模样就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平静的过分，脸上都是漠然。
他不是个坏孩子，只是...命不好吧。
“嗯...”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你们再因为同学之间的不合而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处分是没有的...就是...”她面前的另外两个少年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堵得她话卡在嗓子眼出不来。
“就是啥呀...？”钟育英急不可耐。
她避开两人的灼灼目光，“...郭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休学。”或者退学，班主任如芒刺在背，不想再往下说。身后其他任课老师探究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当事人只冷漠的点点头，全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伤心、愤恨。郭芽了解老师的意思，他家里如今的境况实在不好，基本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nainai也干不了什么活，时而不时的在小娃娃厂接一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手再巧也抵不过眼盲的限制，每次看见nainai手指上的针眼，他的心也随之被针扎痛。
退学找个工作，是不错的选择。他没法推卸掉负担起自己和nainai生活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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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学期的学费已经拖欠很久了，成绩也一直都垫底。郭芽，老师是真心的，劝你再找找别的出路，读书不是唯一的道路。”缓缓道出原本准备好说的话，班主任似是松了口气。
这个年纪不读书，能去干些什么呢？去打些杂工，跑跑腿，还是干脆去工地里干活？社会鱼龙混杂，郭芽的秘密万一再被别人发现怎么办。李不凡在旁边听着听着，眼眶酸涩不已。郭芽居然还同意老师的说法，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亏他还刚帮他打了一架。
这件事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才行！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都想做郭芽的监护人，“老师，我不同意！”李不凡两眼发红。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的成绩的确很差。”郭芽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又开口，“老师，这个学期的学费我过段时间会补上的。”
“你别说话！”突如其来的怒吼让整间办公室都安静了不少，李不凡怒不可遏，“从今往后我给你补课！你休想放弃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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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管太多了！”郭芽的握紧了手，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中。每一次都是这样，他危机的感到，李不凡已经悄然无息的渗透进了自己的人生。
一声嗤笑声打破了氛围。“噗哈哈，李不凡，你怎么给郭芽补？让郭芽代替你成为倒数第二？”钟育英笑得实在不合时宜，连老师们都不免尴尬起来。
“你闭嘴！我比你强！”李不凡害怕自己绷不住落下眼泪来，伸手摸摸自己的眼角。干的，还好...他的语气变软，变了调，有些哀求似的，“老师，你相信我，下次月考之前，郭芽的成绩一定能进步。”
学费，还有学费。
“郭芽，你介不介意做兼职，不是很耽误时间的那种。”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看起来是有多可怜，让郭芽甚至有些自责，这些明明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在乎的事情，而李不凡却总是在乎的要命。
班主任十分动容，原来她一直以来最头疼的几个学生，是这么的.....优秀。
“比如什么兼职？”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在三人的身上，一个晃神，李不凡的影子正替代它的主人牢牢拥抱住帅气的男孩。
“就是我想———”
【...】音乐声从办公室外传来，又被慌急慌忙地挂断。班主任蹬蹬蹬踩着高跟鞋就走过去，把门外的